云淡风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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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黎不服气,他不觉得我说他有胆算是很高的评价,他对我说他什么都不懂有些着恼。他说,你倒说说看,你能不能全心全意执着万分地去做一事,最后获得成功?我要他具体一点,他说你能不能现在找一个人,和他相爱一辈子?
我的性子被惹上来了,我说,我正在努力,在另一个人的面前。我想我没有说谎,我正在努力咬破自己做的蚕茧,争取不再做一个被动的人。当然他不会这样理解。
他很自然地又谈到了他的女朋友,一副幸福甜蜜的模样,然而很快又说出了和这幸福甜蜜不和谐的话,他说想和我到学校外面租房子住。我说你开玩笑,他说不是开玩笑,你一间房,我一间房。和黎说话我从来想不到要从道义的高度来谴责他,因为要看清他我从来找不找焦点,而所谓的道义对他也根本没有约束力。
我说那你的女朋友会怎样看,他说我有本事搞定她。如果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人,也许我应该学电视上那样给他一巴掌或是把水泼在他脸上,以表示他侵犯了我的人格。可是我习惯了打折来听他的话,而且这折扣打得越来越厉害。我懒懒地说,她保证要和你分手。他说不会的,我还想让她也来一起住。我豁地坐直身子说,你把我当什么!他开始笑我,说我心态不正,我不再理他。
他突然说,你知道吗,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让我女朋友都嫉妒,但是我跟她说,你要接受我就得接受这样的地位。我不信地朝他看看,说你这样的话说多了没好处,两个人好的时候不觉得,吵架的时候这些不相干的事情都会搬出来变成火上浇油,他说已经这样了,你是不是很歉疚?我说不会,欠揍的人是你,你别想把犯罪感放在我身上。
他说,很小的时候,我有一个朦朦胧胧的想法,长大后要让你变成我的女朋友。我说可惜我还是笨了点,我应该永远离得你远远的,让你一辈子保持这样的感觉,让你一辈子觉得我好。他不理我,继续说下去,其实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每个男生都喜欢你,可是现在却根本没有人追你,那是你自己不好。我说我什么都没做过,连一句伤害人的话都没说过。他说就是你什么都没做过,什么话都没说过,才是对人最大的伤害,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才对,可是你,实在是太冷了,你不是女人,我没有办法把你当女人,我只能把你当孩子,既然把你当孩子,我就做你的监护人,做你心灵的监护人。
他的话让我有一点点受伤。我想起何磊不久前对我说的话:你都快成冰美人啦!可惜我从来不在意他的话,我向来对他有很多意见,而他对我也有同样多的意见。
我国古代伟大的爱情革命家贾宝玉同志说,女人是水做的。但我还是更欣赏我们当代伟大的网恋家李寻欢同志的话:女人天生就是水,只看你愿意注入多少热量。如果她本来低于零度,你只要注入适度的热量就能让她从冰融化成水,再注入一定的温度也许就能洗一个热水澡了,如果你再接再厉,把她的温度提高到90度,你就能泡杯茶慢慢享受了。
大概是我的冰点比较高,但我没感觉到有谁试图把我从冰变成水。
我说,你凭什么认为我现在没有男朋友?
他说,你的整个样子,整个神态都在告诉我没有,就算你告诉我有也决不是我说的那种。他很得意,说就因为他失恋过两次,有过三个女朋友,所以才有现在的成熟。我疲倦地回答,对于男人来说,也许每一次恋爱都是一次成熟的飞跃,可是对于女人而言,每一次经历都扎扎实实地写在脸上,会加速消耗她们的青春,会很快地变老,你能说我说得不对?
他说,他现在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他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分手了,他会来追我。
我耸耸肩问,你们会分手?他说将来的事很难预料的。
我说,如果到时候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呢?他说我照追不误。
我说你很坏。他说是的。
我说你坏彻底了。他说是的。
我说你在自虐。他说是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跟他说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跟他说一些不想说的话。

日子还是这样过,离散的家,冷淡的人,和越积越厚的心上的硬壳。
我没有想到的是,才一个星期,我真的是哭着去找他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齐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会对我说那样的话,先是一句我觉得和你说话很开心,然后过了很久又说,你做我女朋友吧。我见过他没几次,我觉得我快窒息了。每一个女生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即使知道自己不会答应也至少有一种沾沾自喜吧,我想,我的反应可真是荒唐。我说,你给我点时间,这也是从书上学来的,当时我一百万分地庆幸及时想起这句遁词,决不是什么欲就而辞、欲擒故纵,我还远没有学会这一套。
然后我回到了寝室,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委屈,我哭了,非常神经质,却很像我的作风。晚上我强迫自己去图书馆看书,刚坐下不到十分钟,齐就出现了,而且坐在我右边,我勉强看到近九点,突然站起来走了,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我想,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他是不是要拿出考研的劲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子逼我?
还没有回到寝室,我就给黎发了消息,我说我要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黎也被我吓坏了,在打电话找不到我的时候,连续给我发消息,说出来谈谈吧,我们是朋友。我好像得到了一些安慰,就像很久以前那样。只是我本能地觉得如果今晚我去见他,我可能真的会失去齐了,然而我的思维已经停滞了,没有分析任何利害只想缓解一下压力。
黎说我变了,才一个星期就好像变得成熟了点,变得更像个女孩子了,我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他笑我真没用,说你都21岁了,是时候了。我努力告诉他我受不了,我觉得他像在问我要糖吃,他笑道那你就给嘛。他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感觉。我只能无力地再问他,什么是感觉?这时候他的女朋友给他发消息,他便给我看,说就是这样子的,手机上显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消息,害得我练听力都走神了。我抬眼看他,还是不太懂。我说,可是为什么我在你面前可以说,可以笑,甚至可以尖刻讽刺,但是在他面前就是做不到呢?他说那是你的问题,你有一点自闭,只有在很熟悉的人面前才能放松。我又想哭了,他觉得我很好笑,突然说,你真是又可爱又可怜,我说是因为可怜才可爱吧?他说不,是因为可爱才可怜。他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想了想说,也许昨天还不是,但是今天我也说不清了。他哈哈笑起来说,真开心,双鱼座的女孩最难搞定,想不到今天竟被我搞定了一个,明天我就去全校广播台宣布。我生气地说,你真是经不得捧。他说别急啊,这不是在逗你开心嘛。
我说我也没想问你要主意,只是难受得很,想发泄,他点点头说那就走走吧。
走在街上,我突然间轻松下来。我说,真奇怪,看见你就像看见亲人一样,他说是啊,我们认识都很久了嘛。我说有多久了,我都记不清了。他说我们是七岁的时候认识的。我算了一下,那是1989年,好遥远。他问,你有没有挽着男孩子在街上走过?我说没有。他问男人呢?我说没有,然后马上纠正,有,我爸爸。他说就是嘛,还说没有,怎么可能。我突然沉下脸来说,上次你怎么可以那样说我?他有些紧张,说我怎么说你了?我说你竟然说我不是女人。他立刻哈哈笑起来说,你是不是女人,你是女孩呀!我不喜欢这种开玩笑的遁词,说你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他还是笑,说哦哟,你就是女孩,当然不是女人了,你那么想做女人啊?我拿他没辙了。
又走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如果我现在牵你的手,你会有什么反应?我看着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又说,我很坏的,虽然我有女朋友,我也许还会来牵你的手。我天真地回答,可是你不会这样做的。他问为什么,我说就因为你有女朋友啊,他连忙说就是呀。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她分手,也许我会来追你。我笑了,说会有这么一天吗?他说不会有。我说做一般的朋友不是很好吗?他说是很好。
我说你为什么不坚决点,明确地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他却说,你要考研的吧?我说是啊。他说这就对了,如果我现在说不可能,你的心里是空的,如果等到一年后考研完了我再说,那么你至少在这一年中心里是满的,你能靠这一点满来静下心来准备考研,我知道你做得到。我感到有点匪夷所思,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两天后,我答应了齐,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身心失调了,破天荒地逃了课。我每天的心情都在大起大落中度过,希望与失望,遗憾与失落,也许这才是正常的生活。一连好几天清晨我都在睡梦中恍恍惚惚感觉到我有男朋友了,然后就被吓醒过来,意识到这好像不是梦,是真实的事情。我呆呆地想,真是奇怪,又一件仿佛应该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要在我身上重演。
也许生活突然间变乱,两个星期后,没有注意保养自己的我在那几天腹痛如绞。从自修教室里回来,我和衣倒在床上,浑身冰凉。一直躺到快熄灯,我发消息给齐,想麻烦他陪我去校医院。他一直没反应,也许是没看到,也许是短信息迷失在网络间了。熄灯了,我在黑暗中查看着电话簿中的记载,原本打算再也不去找黎了,可那晚却忍不住给他发消息,告诉我和齐已经确定关系了。
我期盼着他也没反应,可是他很快回答了:啊?我是第几个知道这个惊天消息的人?我嘲弄地说,最后一个。他说,有他照顾你,我很放心了,祝你们幸福。我说,我会努力去适应,该划清界限的划清界限,也祝你幸福。他却说,哈哈,看来我要进垃圾筒了,想来还是蛮让人伤心的,但还是祝你幸福,衷心的。我看着手机,怔怔地掉下泪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黑暗中的屏幕刺伤了眼睛。我说,谁说你进垃圾筒?我们是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是别的不能替代的。过了良久,他回答说,很感动,很久没有这样感动过了,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小精灵:),真有趣,哈哈哈哈:(。我不明白他在笑的时候为什么要做个不开心的脸,我也不想去搞明白了。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我和齐相处得那么痛苦,我每天躲着他,好不容易见了一面我都觉得好累,需要看会儿书来缓解压力。我们总是谈一些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我们真的是“谈”了很多关于“恋爱”的问题,但就是没有谈恋爱。我一直觉得很害怕,我不懂我自己,可我希望别人懂,我抓不住自己,可我希望别人能够抓住。然而他却越来越抓不住我,让我总是在罪恶感下徘徊。
他没有经验,更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我这样心思细密,性格又飘忽的人,选择了一种我最受不了的方式。我不应该怪他无力让我放松心情,可是说句不公平的话,如果一个男生存心要和一个女生谈恋爱就不应该让对方不开心,就像如果一个男人存心带一个女人私奔就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让汽车轮胎爆裂。
我拒绝了他……实在数不清有几次了,一次比一次痛苦,最后一次我整整哭了半个小时,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我,也觉得痛苦,但不知道怎样才好。他非但是没有经验,连一点直觉也找不到。我已经对他失去了判断力。
恋爱,真的好累。面对他的高压政策,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喘口气,只想把这种不合理的压力甩掉。我动不动就哭——他真是笨得可以,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方式已经很大地伤害了我。
何磊说得很对,两个人都没有谈过恋爱,变数很大。他还恭喜我,说是成长的必经之道,我朝他翻白眼,说我这辈子没被人搞得这么痛苦过。

我做了一件至今令我后悔的事情,就是我在心情脆弱的时候给黎发消息诉苦,耐不住寂寞的他其实比我还脆弱。
那天晚上,我郁闷地给他发消息说觉得齐好陌生,好不习惯。也许他会说:你会习惯的,或者:放松一点,他是你的俘虏,又或许:别勉强自己,不喜欢就算了。可是他却说: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和我怄气啊?现在想来他显然是在误导我,可是当时的我哪还有思考的那份清醒,我很明白我不是为了和他怄气,但是也很明白我和齐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我问他该怎么办呢?他说,和我谈吧,我能给你的一定比他多。我楞了一分钟,没敢肯定他是什么意思,又问了一遍谈什么,他说谈恋爱啊。我更糊涂了,说你不是有女朋友的吗?他说是有的啊,我们偷偷地谈好不好?我被骇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终于肯定他的意思,我骂了他,只恨不能把水从电信网络中泼过去。他说这些天来虽然忙得发疯,但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想知道你过得开不开心。我说不可能,你再这样说话,我和你绝交。这一次,我可是完全站在了道义的角度批判了他。他忧心冲冲地说,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但要是哪天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在原有的沉重之余,我的肩上又添了一层包袱,心里又添了一层罪恶。这两个男生,几乎把我逼疯掉,所以我最终狠下心拒绝其中一个,同时和另一个绝交。
有时候想想,这倒算是人生不可多得之奇遇,清净了二十年,突然有两个男生说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一个几乎动手胁迫,另一个则甘心冒着脚踏两条船的危险。二十年以后也许我可以沾沾自喜一番,可是当时我却满心的委屈和无助。
在这段疯狂的日子里,我只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就是瑾。她已经从失恋中爬起来了,但不想见到水水,有时候在餐厅里遇见,她催着我快走,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要我们让道给他?但是又能如何?上前去骂他一顿?他又不是陈世美王自力,正经连个负心薄幸名都没担上。

我总算过了一阵子清净日子,齐在朋友的一番言语下自称“如梦初醒”,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对我越好我越不开心——他说他很抱歉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们说好,做一般的朋友,。而每当想起黎则是愤恨,因为他看低了我也看低了他自己,他以为我失去了完整的家庭就格外需要异性的安慰?我对他的评价降到了最低,但我也未始没有自责。我和他都是脆弱的人,容易掉进外界的诱惑,但我还有理性和道德的底线。如果说黎是感性地让我受不了,那齐就是理性地让我受不了,前者只讲感觉,后者只讲效率,只讲感觉像动物,只讲效率像机器。
摆脱了私生活的混乱,我才发现我浪费了很多时间,我很久没有看课本,很久没有背单词,数学复习没有进展,积累了一大堆东西要看。然而要像以前那样静下心来看书仿佛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又回到了原地,风景依旧,心情却大变。同时,非典搅乱了这个世界的原有秩序,也搅乱了大家的内心秩序,我便借机修养了一阵,上网,看小说,看港剧,直到有一天齐打电话来把我教训了一顿。
那天我回家了,五一长假的取消谁也不抱怨,可是不能不抱怨双休日也要上课,我趁着混乱回了家,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可是齐却疾声厉色地怪我不该乱跑,要是得了非典怎么办,为什么不呆在学校里好好看书,别人都快看完了,你在干什么?最后一句话把我先前的抵抗情绪全蒸发掉了,我一面嘴硬一面心里开始警觉,一回到学校就直奔自修教室。后来我想,如果是黎呢?如果是黎他会对我说什么?他也许会说,非典都快让人闷死了,我们偷偷出去玩吧!我会说,我不去,我会得非典的。然后他会毫不犹豫地说,要是你得了非典,我会守护在你身边。
非典期间,瑾又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我衷心地为她高兴,希望她别像我那样不愉快。她感慨地说,追别人真的太累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别人来追我。我说不论是男追女还是女追男,表面上总是男追女,就连动物界都是这样。只不过倒追的时候是要用高超的暗示手段的,既要让人觉得你可亲近,又不能让人觉得你贱,否则到手的感情是不具备可持续性的。瑾说,你只是个理论家。

一天,我正在教室里看书,突然收到了黎的消息,让我无法再保持和他沉默的状态:默契超越不了距离,浪漫替代不了现实,我和她分手了,我想让你知道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我很好。但是我是个差劲的男人。
我仿佛很惊讶,又仿佛意料之中。我想了很久,只简单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我知道这很傻,也不清楚他们的分手在多大程度上和我相关,可是我不愿去想,不愿去思考,我太需要静下心来了,太需要牢牢地把握住自己的重心。他问我,我该怎么办?我说,认真点吧,不是对某个人,是对爱情这个命题认真点。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让步,我痛下过决心和他绝交,我以为我们再也、再也不会有任何形式的交流,然而,我却仿佛责备了他,又仿佛安慰了他,为了他又一次的失恋。
学期期末,我全副精神投入了考试,当我走出第十一门课的考场时,浑身上下累得轻飘飘的,那是累到极限后的回光反照。瑾及时托住了我,把我托到餐厅。我们分头考试,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吃饭的时候她不紧不慢地告诉我,她和交大的朋友关系早定了,但又发生了件恼火的事情,在她点头同意后,那男生开心过度想来抱她,被她一把推开,又一个巴掌,一个星期后他依命寄来了检讨信,经一寝室表决才原谅了他。我心里直骂他变态!男人都是变态!

暑假里,我依然投入考研的复习中,偶尔也去看看瑾。我和瑾一致认为,年薪十万的工作和年薪十万的老公是两种可以相互替代的事物。因此我要为年薪十万的工作而努力,她要为年薪十万的老公而努力。
去交大上考研班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洗礼,当第一次不无胆怯地夹杂在那么多男生中间排队的时候,第一次坐在五百人的大礼堂里听刚从西安交大飞来的老师讲课的时候,还有第一次在餐厅边吃饭边听对面的人讨论卫星发射成本的时候,我感受到并惊讶于自己的渺小。我每天清晨六点起来,晚上到家也正是六点,虽然很辛苦,我却一点怨言也没有,因为我深知未来要靠别人的艰难,也明白自己在感情上的固执——没感情就是别扭,钱再多也别扭,再怎么尝试也没用。
其实故事已经完结了,零三年快要结束的时候黎签了一家外资保险公司,他虽是师范类的学生却根本没有当老师的耐心,我没有恭喜他,反而觉得他抢了我们系的饭碗,我觉得人人都在抢我们系的饭碗。是的,我曾经对他产生过依恋,我至今感激他在冬至那一晚把我从悬崖边拖回。可是我不能允许自己和他走近,因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再走近感觉就破坏掉了,他的风流不会终止于我,而我也许经不起打击了。
瑾和她的男朋友冷淡地收场了,她说她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连续一个月不给女朋友打一个电话,后来她又说,还是找份工作比较重要。其实我很想对谨说,感情是纯粹发乎自然的东西,既不是强求而来的也不是刻意制造的,能不能碰到自己喜欢而又喜欢自己的人,那是命。
齐则考上了博士,说工作太难找,一开始我又一次神经紧张怕他一想不开考到C大去,幸好他比我心高志远,考入了复旦,几年之后又该是另一副情境了——那些活在生活的正当中的人的情境。
我则经过无数的波折直升了C大,我不像以前那么悲观了,开始喜欢起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我只看到陷入爱情的人又傻又无知,可是没有爱情的人也活得清冷无聊。有时候我也迷惘,想起那短短三四年里的事情,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曾经那么悲伤?那么用尽力量地去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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