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图瓦人村寨地理区位示意图

      喀纳斯自然保护区是1980年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建立，1986年被国务院批准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今年又被列为全国湿地自然保护区、国家地质公园和世界遗产后备清单目录。新疆喀纳斯湖国家自然保护区旅游资源丰富，有着优美的自然风光和独特的地方民族风情，有开发生态旅游得天独厚的条件。保护区内世居着一支神秘的图瓦部落，现有图瓦人2500多个，分布在喀纳斯湖南岸，他们久居山林，以放牧和狩猎为生，被称作“林中百姓”或“云间部落”[3]。他们使用的图瓦语是中国现存的稀有语种之一，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种。自然保护区内自然景观类型丰富、图瓦民俗资源独特，自然与人文旅游资源整合度高，对国内外游客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和吸引力。
     二、图瓦民俗旅游开发中的外部性
      外部性是指在没有市场交换的情况下，一个生产单位的生产行为（或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影响了其他生产单位（或消费者）的生产过程（或生活标准），即私人收益与社会收益、私人成本与社会成本不一致的现象。如果私人收益小于社会收益则产生外部经济性；如果社会成本大与私人成本则产生外部不经济性[4]。图瓦民俗旅游开发具有明显的外部性效果，其表现形式如下：
      （一）外部性经济性
      图瓦民俗旅游开发所产生的外部性经济性，主要体现在如下方面：（1）增加了图瓦居民的经济收入。民俗旅游开发，为图瓦人创造了许多就业机会，扩大了民俗土特产品的销售市场，增加了图瓦居民的经济收入，使得图瓦人的整体生活水平较开发前有所提高；（2）促进图瓦文化的复兴。图瓦民俗开发前，其文化传承已有500多年的历史，由于过度封闭，人口素质和质量急剧下降，如果持续下去，必然导致图瓦文化的消失。图瓦民俗旅游开发为图瓦文化注入新的血液，提高了图瓦人对自身文化的认同感和骄傲感，提高了文化的凝聚力，促进了文化的复兴；（3）促进文化之间的交流等。通过民俗旅游开发，图瓦人了解和接触到数百年来他们无法了解的外部世界，促进了图瓦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交流。
      （二）外部不经济性
      图瓦民俗旅游开发除产生的一定的外部经济性外，还产生了许多外部不经济性，具体表现如下：
      1. 破坏原生自然生态环境
      旅游开发前期的喀纳斯景区，对现代文明的大都市而言，景区无论从自然生态环境，还是湖光山色，都是绝无伦比的，被游客誉为“世外桃源”、“人间仙境”和“亚洲的瑞士风光”，根本毫不夸张。然而，通过调查我们发现，旅游开发对自然生态环境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改变了图瓦人赖以生存的环境，使得他们显得特别恐慌和无助。热爱家园的图瓦人反映：（1）旅游对环境的破坏。游客使得原本恬静的大自然变得嘈杂，使茂密的高草地变成了稀疏的裸草地，使牛羊失去了丰茂的草场，还吓跑了各种各样的小鸟，使他们失去了喀纳斯湖幽雅清觉的风姿。（2）哈萨克牧民对牧场的侵犯。布而津县周边哈萨克牧民在旅游开发中了解到水草丰茂的喀纳斯景区后，就将他们各自的夏牧场迁移到景区附近，虽然他们也进行轮牧制度，但是他们的到来不但使景区的草场严重退化，而且使当地图瓦人的牧场被迫远离家园，继续北移。
      2. 不真实地反映本土文化
      由于经济利益的驱使，旅游开发者在开发民俗旅游资源的过程中，经常会出现歪曲原生文化的现象，进而促成市场导向的文化、手工艺形式，违反了文化的真实性。对于图瓦文化的不真实反映主要体现如下：（1）导游对图瓦文化的认识有限，使游客对图瓦村寨产生误解，误认为图瓦村寨的民居的主人就是图瓦人，造成对文化的误解；（2）图瓦老人作为游客了解图瓦文化的窗口，应该可以得到认可。但是，通过调查发现，图瓦老人所吹奏的类似于笛子的乐器，并非图瓦人的传统乐器，而是图瓦人为适应旅游的需求，为增加所谓的民族文化内涵，而随旅游开发产生的时代产物。
      3. 旅游开发提供就业机会有限
      由于图瓦居民居住地理环境局限性和教育程度有限性，他们往往不懂或不能胜任许多旅游开发中的许多工作。即便是图瓦居民参与了旅游企业的工作，他们所从事的多为简单的体力劳动和地位较低的基础工作，这必然会限制他们生活水平的真正提高。实际表现有：（1）大多图瓦居民参与旅游活动的主要方式是在出租了房屋、帐篷和马匹等形式后继续去离景区较远的牧场放牧，旅游收入虽然有利于图瓦人经济好转，但是外界从中获取的利益则更多；（2）图瓦人在学习汉语、英语等语言上有很大的困难，这势必会降低其工作效率，同时也致使旅游部门雇佣如哈萨克人、蒙古族等非本地居民人来从事旅游工作。调查中发现，参与旅游开发的图瓦人目前只有图瓦木屋中的图瓦老人一家，其他的都是哈萨克、蒙古人。简而言之，在图瓦民俗旅游开发中，对增加图瓦人就业机会的作用甚微。
      4. 外部文化的侵犯
      在民俗旅游开发之前，图瓦人的生活随不富足，但却安居乐业、舒适自然，图瓦人淳朴、善良的民风是最好的佐证。随着旅游开发的逐渐升温，图瓦人开始接触形形色色的文化。现代文明带来的先进设备，包括游艇、汽车、电器等给图瓦人带来了惊奇和欣喜。但是在开发中对图瓦人村寨的强制性搬迁也破坏了图瓦人对现代文明的良好憧憬，造成了图瓦人对现代文明的惧怕，甚至是反感。这其实是一种文化侵犯，具体表现如下：（1）图瓦人延承了数百年的敬老制度被打破。图瓦人尊老的习俗传袭了数百年，族内的大活动和大举措都要经过之前众人选举出的头人的首肯，这些头人往往就是村寨内德高望重的老者。而现在图瓦村寨的村长是政府任命的，尽管也是通过所谓的民意选举，但图瓦人认为村长的言行并不代表众多图瓦村民的意愿。同时，村寨内的老者说话的分量不但在政府面前不起任何效果，而且在村寨居民心中的地位也大大降低。这种情况下，图瓦人对老者的尊敬不如从前，这最终导致图瓦人的民族凝聚力的减弱。（2）某些生活制度也被打破。如图瓦人有喜好饮酒的传统，但也有族内不成文的规定，为了保证村寨男子具有的养家的责任心，男子不到45岁不能饮酒（图瓦人自制的马奶子酒）。但是，旅游开发以后，一方面由于草场的破坏和周边哈萨克牧群的竞争，图瓦人的生活压力逐渐加大；另一方面，图瓦人也接触到外面市场上的白酒，加之老者威慑力的下降，许多自制力差的年轻人常常因为喝酒而误事，造成图瓦文化的严重退化。（3）传统服饰的逐渐消失。图瓦人有着与蒙古人相似的语言、服饰、饮食和文化。而今天，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大量旅游者的涌入，图瓦人的传统服饰正悄然地、逐渐地被同化和演变。男子基本都穿西服，女子在服饰是还保留着一定的民族特色，但是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能持续多久还未可而知。
     三、图瓦民俗旅游开发中的外部性不经济性对策
      （一）保护性建设原始图瓦村寨
      以图瓦人利益保护为出发点，建立严格的公共管理与建设机制和公平、公正合理的经济利益分配制度，规范牧民经商与游客侵犯的行为。具体措施如下：（1）杜绝景区内增加新的接待点，同时下撤一些与图瓦民居建筑格调不相符的，诸如图瓦民族博物馆之类的现代建筑。（2）保存图瓦人老村寨的现有管理机制，即可以将房屋出租给哈萨克人或蒙古人，但是政府应加强对图瓦人出租房屋的合法权益加以保护，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或图瓦人经济利益的损失。（3）政府应监督保护图瓦人新村寨不被旅游经营者所开发，从牧民经济发展规律，即从牧区本身传统的生产生活的需要出发，考虑图瓦人的经济利益与旅游发展、传统牧业生活方式之间的关系，建立功能独立、空间分离、利益协调分配的公共经济发展模式。
      （二）限制景区内放牧活动
      针对图瓦人牧场被外来牧民侵犯一事，当地县政府应出面应限制来自其他地区的哈萨克族牧民在景区附近放牧，一方面可以保护图瓦人草原游牧文化的历史地理文脉，满足图瓦牧民就近放牧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会大大降低对景区生态自然环境的破坏。对提高图瓦牧民的经济收入及放牧的安全性提供保障。
      （三）提高图瓦人自我监管的能力
      目前，图瓦村寨的村委会在图瓦人自我监管等方面的监督意识作用甚微。因此，应改变图瓦人村寨村委会的管理机制，减少村委会的政治色彩，成立由德高望重的图瓦老者为首的，以保护图瓦人自身利益和权利为宗旨的村委会。使其不但具有一般村委会的组织作用之外，还可以组织图瓦村民在参与旅游活动、争取和保障图瓦人的合法权益等方面发挥作用。
      （四）图瓦文化真实性展示策略
      原始文化展现的真实性问题一直是旅游学界的热点问题。澳大利亚著名旅游学者Chris Ryan通过对原始村落的大量调查得出：游客对原始文化展示的真实性的要求不高。他认为大部分游客出游的目的是放松身心，只要旅游地能满足这个需求，文化展现是否真实并不重要。加之，大部分游客并不都是人类学家，不求甚解的出游会给人轻松自然的感受。因此，旅游地开发不必为原始文化展现是否真实而伤透脑筋[5]。当然，如果完全歪曲地展现文化也是不可行的。因此，针对图瓦文化的非真实展示，可以采取以下措施：（1）加强对导游人员、景区管理人员和景区开发人员的图瓦文化知识的培训，纠正一些错误信息，避免在给游客的讲解过程中，出现不必要的信息传递失误。（2）在向游客展示或介绍图瓦原始文化时，尤其是展示原始部落文化的精髓之处时，需要向游客说明，诸如由于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向游客展现的文化难以做到与原生文化完全相同等。这样，可以避免游客产生被欺骗的误解。
     四、结论与讨论
      在民俗旅游开发过程中，往往会产生许多外部性。本文是在实践调查的基础上，详细列举图瓦民俗旅游开发所产生的外部不经济性，而对民俗旅游开发的外部不经济性原理、产生的外部不经济性的机理及运用外部性理论的解决方法还未研究。这也是一项进一步值得研究的课题。

【参考文献】
      [1] 杨萍.再论民俗旅游资源的保护、层次、措施及模式[J]. 经济问题探索,2004，(5).
      [2]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旅游局.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旅游资源专题报告[R]. 新疆,2002，（3）.
      [3] 封春雷.云间部落喀纳斯的图瓦人[J]. 民间文化旅游,2003，(6).
      [4] 马中.环境与资源经济学概论[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2）.
      [5] 张海霞，等.民俗旅游开发中的地方文化保护现状考察[R].20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