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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颜色

    人,总有独自旅行的时候,即便你惧怕孤单。路途的延展暗示着某种方向的必然,所有被禁止的地方,所有被限制的对白,一切的一切,在无声的沉默里消遁。那是纯真的世界。如果你去想,如果你去回忆,曾经的,曾经的,曾经的半点颜色。

    1 纸飞机

    列车的车厢里,一个中年人在乐此不疲地分发广告传单,白色的纸张,印着五彩斑斓的图案,那图案格外引人注目,甚至于让我的眼睛没有空闲的地方包容旁边的文字。罢了,罢了,无非是些补肾壮阳的东西,如今的厂家果真是从“根”本上帮助姓生活,哦!不好意思,少打了一个字,应该是百姓生活。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传单上的大胸美女,颇觉得她有点像教我高等数学的老师,而且越看越像,仿佛是从同一个面包炉里烤出来的两块面包,在我眼里,他们之间唯一的细微差别就是,教我高等数学的老师是个男的。

    我迅速地把那张传单折成飞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飞机的机头尖锐的一端把那个女子的乳房一分为二,小腹向两个机翼发展,而她的大腿则被我完全塞到了屁股里面。使我注目的依旧是她的乳房,削尖的乳房,看起来十分扎眼。

    我的目光转向窗外,迷蒙的晨雾充盈在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边缘的太阳努力挣脱裹挟,自地平线上射过一束微光,仿佛来自于未知方向的遥远的呐喊,在空间的递近中削弱,残留一瞬时的私语,在我面前展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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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东!女孩食指点着嘴唇想了半天,说,这个名字我一点都不熟悉。

    我耸了耸肩,不说话。

    把飞机还我?她伸出手,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半分钟前,这架飞机撞到我的脑袋,幸亏我的地基打得牢固,否则会和世贸中心有着同样的下场。

    我不是恐怖分子。她点着鼻尖说,不过你一定要的话我可以补偿你。

    怎么补偿我?

    她握着我掐飞机的那只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碰了一下,然后冲我转转眼珠说,这样可以?

    我苦笑了一下说,恐怕不行,如果你不小心碰到一个男生的胸肌,莫非也会让那个男生碰一下你的胸肌不成?

    她顷刻涨红了脸,斥道,鬼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微笑了笑,喊道,依照你的逻辑,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倪微,她依然没有回头,不过不准你叫,思想龌龊的家伙!

    如果她回头,纸飞机已经飞近她的脚下,她只需要低头拾起,从此便可能与我再无瓜葛,然而她没有。纸飞机孤零零地躺在草坪上,背衬着午后的阳光,看起来十分扎眼。

    我走到近前,犹豫了一下,默然地看着她穿着裙衫的白色背影,嘴里复读了一遍,倪微。

    2 一个观众的歌唱

    在靠近大海的咖啡屋里,伴随着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我点燃一支烟,一边翻着桌子上媚俗的时尚杂志,一边不时地看一下表。

    来的是一个女子。在约会中迟到,作为女性大概是天经地义的,就像月经一样正常。她穿着职业套装,素面朝天,摸样还好。

    我与她握了握手,双方落座后,她问我,东西带来了么?

    她的话无论从内容上还是语气上都让我顺而成章的联想到了电视里面常有的黑色交易,我摘下墨镜看着她,然后把桌面上的杂志拿起来,将底下压着的和约推到了她的面前。

    关于这个KTV的事情,她一边签字一边说,本来我们老板还待考察周遍的环境,不过鉴于贵公司的信度,一切便交与你们去办。

    谢谢!不久之后你就会发觉你们的老板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我面无表情地说,继而吐出一个烟圈。

    你的老板没告诉你签约的时候不要吸烟?

    你的老板告诉你了么?

    没有,他知道我不抽烟。她的脸上挂着高贵而典雅的笑容。

    是的,没有,他不知道我抽烟。我转头凝望黑色的大海,在沉寂黑夜里借着微风卷动的潮水,撞在堤岸的礁石上,发出令人心痛的声响。附近的游乐场业已关闭,月光与街灯孤零零映射空旷的沙滩,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还在专心致志地用沙泥堆砌微小的城堡。要下雨了,月光隐没,风势渐大,海水开始咆哮了。孩子仰起头,困惑地望着乌云弥漫的天空。城堡依然矗立,在飓风中摇摇欲坠。

    话说回来,她接着说,那个地方建KTV和歌吧会有人去么?

    我收回视线,半晌没有说话,那的确不适合建造娱乐场所,那里是郊区。我思索着足以说服她的理由,然后,我脱口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的歌唱?

    一个人的歌唱?

    确切地说,只有一个观众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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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微烫了头发,还染了头发,看起来是一个十足的成熟女人。她戴上一个橙色太阳镜,从镜子的反射中看我,然后问道,是不是很好看?

    我从墙上的“天籁演艺社团”六个字当中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是不是很想吃天鹅肉?

    她疑惑地摇了摇头,继而将手里的头花扔了过来,我笑着躲开,从墙架上摘下一个葫芦丝,问,你们社团里的人才还真不少。

    本来就是。

    那像你这样整天只寻思着用纸飞机扎人的有多少个?

    就我一个,倪微一边说,一边穿上粉色外衣,让你碰上了真是我的不幸。

    嘿!没感觉这句话的逻辑上有点问题?

    没办法,得益于您的熏陶。倪微吐了吐舌头。

    她拉着我走出社团活动室,迎面走来社长,皱着眉头看着我们,一脸便秘的表情问,里面没人?

    没有。倪微说。

    为什么不锁门?

    原本就是开着的,我们也没有钥匙。倪微说。

    算了,你走吧,以后没有活动,不要随便进去!她扶了扶眼镜,径直走下楼梯,扬长而去。

    我忍不住喊道,是你也忘记了锁门还是忘记了带钥匙?

    倪微笑扯着我的衣服,向拐角跑去。我一边跑一边问,你猜她是不是喜欢我?

    很多次,我常常问倪微,喂!丫头,是不是很喜欢唱歌?

    是的!她重重地点头,将来我要做大明星,那么多人听我唱歌,多带劲!

    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她经过理性思考后的结果,然而在那时,她张开双臂大声诉说着雄心壮志,尽管这在许多自以为是人的眼里极度卑微,但是人不能看淡一个梦想,才好彼此尊重。其实我很想问她能不能换一个,至少不在我们的不可控力之外,触手可及。

    我归终什么都没说,一切复杂在她面前竟显得如此龌龊。试问一个面对两元钱一斤的黄瓜,她竟然问老板五元钱两斤卖不卖这样问题的这样女子,你还有没有兴趣将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有意识地塞进她的颅腔?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猪不交配,自行其事地学公鸡打鸣。

    我随她来到海滩,那里有一个刚刚演出过的舞台。倪微说,上午这里举行了歌唱比赛,学校里有十个名额,社长惟独没有选她。

    为什么?

    天知道,或许我真的要比想象中差劲得多。倪微抚平裙子的褶皱,无奈地回头看向大海,她接着说,陈东,什么时候把纸飞机还给我?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

    那是我的,她的眼神辗转于天际的灰色空间,说,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折叠一个更好的送给你。

    有机会一定与你交换那个更好的,但是今天我没有放在身上。我突然意识到因为这只纸飞机我已经错失了太多机会。

    过了半晌,倪微说,我想唱歌,你要不要听?

    这时,我听到远方的阴霾发出短促的雷音,肆虐的海风夹杂着砭人肌肤的潮气扑面而来,我没有迟疑,微笑着说,好的!

    倪微站在我用圆珠笔杆画的一个圈子里,她轻松地舒张双臂,曼妙地舞了起来,伴随着割裂苍穹的闪电,那歌声渐而从她微扬的嘴角中吐露出来。我饶有兴致地站在圈外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裙角被风蛊惑,有节奏地飞扬。她将鞋子甩出圈外,赤脚在圆心徘徊,仿佛被禁锢的公主,一颦一笑都凝聚着被困一世的温柔与爱。

    我,作为唯一的观众,看见了那流动海洋的黑色巨幅背景,翻滚着卷起滔天巨浪,一道道绚烂夺目的闪电瞬间铸就一个抛物线的弧顶,从头上划到天海之间,沉闷的雷声从四面八方间歇涌来,在她停顿的间隙,悄然奏响低调的乐音。这是独一无二的舞台,这个舞台将只属于她自己。

    大雨倾盆而下,我还在陶醉之中,她已经锐叫着拎着鞋子向路边跑去,她在沙滩与土地的边缘回过头来,喊道,喂!笨蛋!下雨了,快跑啊!

    我在连绵不绝的雨帘里回过头,你的纸飞机一辈子都别想要回去了,自私的家伙!

    我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她捋了捋濡湿的头发,调皮地笑道,真那么生气?

    我“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她。

    那么罚我让你背我回去。旋即,她跳上了我的后背,修长的右手从后面环上了我的颈项,我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双腿。

    倪微笑着大喊一声,笨蛋还不走,成落汤鸡了。她象征性地用手里的球鞋击了下我的脑袋。

    3 谎言也是许诺

    我一直试图去寻找,曾经失落的容颜与记忆,他们无形地潜藏在深山密林之中,甚至于包括某种类似梦境的幻象,我清晰地看着似曾相识的事物与事件在另外一个空间里被重新演绎,场景不断变换,道具半个都没有消失,唯一消失的,只有我自己。

    黄叶铺满地面,上面压着死去知了的干壳。丛林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气,柔柔地打在脸上,使我本来燥热的身体平添了几许凉爽。灌木丛中偶尔会钻出一两只松鼠,站着不动,竖着耳朵倾听,然后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一溜烟遁去形迹,仿佛以此种方式对我这个不速之客表达不满。透过氤氲的水气,仰头看去,枯枝败叶彼此交错,间或在湿地沼泽之上可以看到一角天空。

    丛林边缘有一个木屋,木屋里住着一个老人,很多人都谈及过他的学识。此刻,我看到了那个木屋子,却没有见到久仰的老人。

    他去哪了?我问面前的女孩。

    他,死了。她穿着碎花的衬衫,扎着羊角辫。

    怎么会死?

    老死的,他九十八岁了,女孩顿了顿,人都会老死的,哥哥不晓得么?

    你是他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他的朋友,她稚嫩地微笑,我得替他打扫房间,他说他转世了还会回来这里居住。

    他会回来么?我抬起头,不再微笑。

    我的朋友说,一旦他没有了留恋,他一定会回来。

    你的朋友错了,他不可能没有留恋,否则他一定找不到这个地方。我推开辕门,准备离开。

    小女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哥哥,是不是我的朋友不小心说了谎,可是妈妈说谎言也是一种许诺,对不对?

    谎言也是许诺。我长时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借着流动的溪水,载着我的思绪飘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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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你唱够了,你唱完了,怎么办?我问。

    倪微的秋千渐渐停止了晃动,她陷入了少见的沉思当中,半晌,才字斟句酌地说,可能会找个木屋,自己一个人居住,门口有小溪,有森林,整天面对着大自然,PLAY我的唱片,让四近的小鸟一起跟我打拍子。

    想来很有情调,不过你的木屋门口一定会有很多鸟屎。

    喂!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扫兴?

    我只不过想得客观一些而已。喂!天真妹,除此之外呢?

    去离玄。她说。

    离玄?

    一个地方而已,很神秘。倪微捧着脸,向往地说

    社长从远处经过,她驻足看向我,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笑容。我扳过倪微正要转向那边的身子,随口说道,你的网名我已经给你起好了。

    是什么?

    七度,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深邃。

    好象很玄奥,不过我不懂啊。倪微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尖。

    我的网名叫空间,我说,我们两个名字连起来就是七度空间,据说是很好的牌子。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起身走远,我倒退着看着倪微以及她身后的社长,后者似乎也正以同种角度跨过倪微看我。对于这个美女社长的心思我无从知道,只隐隐发觉,许多事情正以背离正轨的方向前进,纵然我先知如此,同样无法控制。

    陈东,什么时候把纸飞机还给我?倪微依旧常常会这么问我,但吃过一个蛋筒之后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在吃沙冰的中途,她突然抬起头问我,你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

    我点了点头说,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会分开?既然要分开,何必当初要在一起?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冰水放入口中,然后抬起头,瞪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我。

    你有没有发觉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我说,我伤害了很多人,欺骗了很多人,相恋之后,一切不如当初美好,所以约定请顷刻成了粪土,一夕分别之后便不再相见。因为刚开始就是谎言,结束时也十分草率,好比没有神经冲动就去上厕所,徒劳一番之后,你甚至于不用擦屁股。

    可是谎言也是许诺,至少该告诉她一切原由,给她一个知道自己地位的机会,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无耻得多。倪微平淡无奇地说出这番话,然后用一种我完全陌生的眼光狠狠地刺入我的身体。

    是的,她叫刘嘉,我这一辈子都将记住她的名字,她对我的好,我对她的惭愧,可是我不想再去骗她,所以离开她,这有错么?

    倪微已经离去,我望着对面空落的座位,努力搜寻她身上遗留下来的些小尘埃,试图从中汲取到片刻温存,让我自责的心理稍稍平静。若非我无法释怀曾经,倪微啊倪微,莫非你以为我还在期待什么。

    我扭头望向窗外,都市的天空瞬间惨白。

    4 这算不算公平

    我沿着田埂蹒跚地走着,土很松软,仿佛棉絮,又如沼泽,无声地踩在上面,便有种无力自拔的感觉。稻子已经收割,田地里只剩下整齐的黄色干枯茬口,下面杂草丛生,此刻,它们是主角。梯田一级一级向上延展,若干地带还有未涸的水洼,微生生物泅游的湖泊,蹲下身来看,无数小黑点在上窜下跳,未尝不是一个广阔的世界。我再也不敢去看天空,因为我时常能感觉到它的苍白。

    傍晚,我搂着从大坝上捡来的稻草人,在稻垛的顶端仰躺,数着天上的星星,想让自己顷刻看到明天的太阳。然而,在半睡半醒之际,我被一阵浓烟呛醒,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四周已浓烟滚滚且火光冲天。整个稻垛被燃着了,农民一年的躬耕劳作全然化作乌有。我来不及惋惜,从浓烟里拽出稻草人,一个翻身,从火势较小的地方滚了下去。

    我被摔的头昏脑涨,短暂恢复之后,便看到了远处一个黑影冲着大火轻松地吸烟。我小心翼翼地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一垛稻子化为灰烬。

    少时,远处的黑影愉悦大笑,说,你去年不小心烧了我家的收成,今年一报还一报,这算不算公平?

    笑声渐行渐远,我麻木地拿出手机报警,等待他的是严明法律的制裁。我抱着稻草人走下山冈,向迷茫夜色的深处行去,我问稻草人,这又算不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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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厌恶地把社长再次凑过来的身子推开,然后,低下头专心地吸着两指间残剩的烟蒂,火烧到了过滤嘴,烫得我双唇发麻。还是那个社团活动室,而今已经被濒临毕业的学子们搞的糟乱不堪,凳子随处倒放,垃圾堆积成山,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黑板上写满字迹,全部关乎爱情,他们以此纪念宝贵的四年大学生活,似乎实逼处此,爱情是唯一收获。洋洋洒洒的字迹错落有致,是我们这一届最坦率的手笔。墙上的磁卡电话发出忧郁的蓝光,闪烁不已,话筒扯着线路潦倒地躺在桌子上,看起来同样无辜。

    社长笑着问,再说一句你爱不爱我。

    我低头看了下表,掐灭烟蒂,说,爱。

    爱到什么程度?她把耳朵依到我的心口,夸张地发出动人的喘息。

    爱到死都不会厌烦。我说。

    那倪微呢,你又爱不爱她?

    她就是一个傻帽,笨蛋,别以为整天缠着她,借她的高数作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东西,陪她去K歌,儿童乐园,就以为自己怎么样了,她在我的心里什么都不是。我哈哈大笑,低头咬住了社长伸过来的舌头。

    啊!好疼!社长嬉笑着,又把头贴到了我的心口,说,让我听听你的心里话。

    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你在撒谎。社长抬起头,诡异地微笑。

    什么?

    社长突然走到桌前,把磁卡电话的话筒放回原位,然后说,好了,别装了,陈东,我的一天的男友,我们分手吧,这该是你求之不得的吧,这次你一败涂地。

    我不懂。我慢慢站起来。

    电话一直在接通,线路那边就是倪微的手机,我们在这个房间里面做的一切,说的一切,你的倪微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你完了!社长再次微笑。

    我咽了口唾液,难以置信地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一直和我和她过不去?你这个疯子!我冲上去,扼住了她的喉咙,看着她在我手底下的脸憋到紫红。她扭曲的嘴角突然狠狠地嘣出几个字,你还记得刘嘉么?我是她的妹妹。

    我松开手,双腿像灌铅一样麻木,不能移动分毫。我无奈地蹲下身去,双手捂住脸,号啕大哭。

    社长冷冷道,你也要面对失去,就像当初的姐姐,一报还一报,这算不算公平?

    似乎是过了很久,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你与我再无瓜葛,我只希望你言而有信。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到过倪微,我用作社长一天男友为赌注换取她推荐倪微准额参加省级歌赛,然而那个大赛她也没有参加。倪微像水滴一样从我的生活氛围里挥发,电话打不通,Q号无响应,一切的一切,关于她的都与我无关。我背负曾经的情感罪恶,走入另一个女子的世界,我所奢望的平淡无奇在开始之际就潜藏着巨大的危机,因而,某种俗命的循环以无与伦比的力量将我甫建立起来的脆弱城堡轰击粉碎,里面收拢的温柔与爱,瞬间散落天涯。

    5 与往事无关

    面前是一座小镇,它三面环山,一面绕着潺潺流动的纯净溪水。若干竹屋竹楼鳞次栉比,塞于山谷之中。我踏着脚下的青石板,走在恬静怡然的街上,欣赏异族五彩斑斓的服饰和颇具创意的幌子。这里没有火车的汽笛声响,也没有马达的超负荷运转,远离都市的喧嚣,宁静,安详,自然。这样的生活,我如此向往;这样的生活,我如此无法企及。但是这里的天空同样灰白。

    有的时候我常常会去想,那个天真的女子杳无踪影,是否在我的生活中真实存在过。我那般困惑,在黑夜无眠中,却依旧能够轻松地勾勒出她恬美的样子,这里是她大大的眼睛,这里是她小巧的鼻子,这里是她微扬的嘴角,然而,即便一切历历如昨,仍然是场镜花水月。我还在寻找,一直在寻找,那个我记忆底感觉越来越遥不可及的影象。

    每当我回想当时自己错误的时候,你还真以为那是我一个人干的,不过说真的,那时候我真挺傻逼的,信不信由你。impossible is nothing。

    先生,找给您的钱!一个女子从一家店里跑了出来,拉住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不用了,你也不容易,一个人照看这么大的饰品店。而且手琏真的很漂亮。中年人说。

    不行,不多要顾客一分钱,这是离玄的规矩,我虽然不是离玄人,但也不能例外。女孩天真地微笑,将钱塞回到那人手里,挥了挥手,才返回店内。

    离玄!我慢慢地抬头,便看到那家饰品店的门庭上挂着一串五彩的——纸飞机。

    我走入店内,与刚才那个女子相对而立。隔着柜台,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容颜,我从背包里拿出另一架边缘磨损严重的纸飞机放到柜台上,我说,我想把它卖给你,多少钱?

    繁迷世界里的因缘纠葛,你不在,我也消逝,谁也不会记得我们。那些回忆,那些故事,一切旁人眼里的卑微只有自己才铭心刻骨。再见吧,过去!用泪眼目送片刻。

    一切重新开始,与往事无关。

    天空中开始生出半点颜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