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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战

    商战

    1

    夜色,寂静的夜色。

    一辆马车在路上静静地行驶,一路上只有细碎的车辗声。

    车子开得很平稳,因为车里的人在下棋,棋盘上的棋子放得很稳,没有丝毫的颤抖。

    紫衣人望着棋盘,脸上没有表情,而手在自已的大腿处慢慢地敲打着。

    执扇人微笑着,右手拿着扇,在轻轻地摇。

    棋盘上黑白两条大龙各占棋盘的东南两方,绞杀在一起,难分难解。

    紫衣人拿起棋子,几欲下,而却又停了下来。

    下在这里。执扇人突然用扇子指着一个地方,对紫衣人说。

    紫衣人细看,手中的棋子依然稳重,没有放下去,抬起头望着执扇人,说,落子于此处,不异于自挖坟墓,这一处的子通通地将会被吞掉。

    诱敌而上,孤军深入后再布口袋阵,牺牲数子而斩杀一龙,何乐不为?执扇人摇着扇,轻轻地说,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紫衣人望着棋盘很久,最终慢慢地将棋子落下,对着执扇人双手一拱,答道,卑职已明白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执扇人继续摇着扇,闭上眼睛,轻轻地说,记住,要诱敌上阵则已方要真。

    是。紫衣人低下头颅,说。

    执扇人不再说话,闭目养神,紫衣人却端坐垂手低头,但却又保持警惕,一直注意着旁边的情况。

    车夫驾着车继续平稳地开,一路上只有细碎的车辗声。

    夜色,一样的夜色。

    室中有堂,堂上点灯,点了七根,灯火在细细地摇曳。

    叶飘红,花无语,水东流三人坐在堂上,他们都闭着眼神,没有说话。他们都在等人,等一个三天前飞鸽传书说自己将于今晚到达的人。

    雨深秋大人到。门外的一声通传,叶飘红他们三人睁开了眼睛,彼此对望了一下,微微一笑。他们三人等的就是雨深秋,这三个月应顺圣上意旨过长江一带办事的雨深秋。

    雨深秋疾步地走了进来,他的双鬓上还沾着一些露珠,还是如常般地穿着一身的白衣。

    看这幅图。雨深秋进来没有先打招呼,而是从背后抽出一卷图,然后在桌子上展开,是一幅长江沿江一带的图。

    这里,这四个镇,你们三人有什么想法?雨深秋问。

    老虎吞天,无从下口。水东流望着在地图上圈出的四个点,慢慢地说道。现在破晓和风筝力量之间的对抗已经是到达了白热化的阶段,风筝掌握着北方,而破晓掌握着南方,这四个点是破晓势力北上的最好途径,犹如一把尖刀一般,但是这里也是风筝势力稳固的一个地方,轻易无法下手。

    风筝在这里的据点靠的是什么?雨深秋手指着四个点,问大家。

    盐,私盐。叶飘红回答。在长江一带,走私盐以谋暴利的行为非常地普遍,而风筝在那四个镇里的势力早已渗入了其中的盐帮中去,四个镇有三个镇的盐帮的会长是风筝里面的人。

    风筝他们太有持无恐,私盐活动的过繁让国家的税额损失过高,从而让当今圣上下了决心,要清理这里的盐帮,实施改革。雨深秋说。

    众人的眼睛一亮,但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花无语慢慢地说,当朝总共打击过私盐活动有六次之多,但每次都只是收到一时之效,过后不久又再次死灰复燃,风筝的势力反而更加牢固起来。

    但这次不同,圣上决定改革,因而派我过去试点,而我认为,这次改革将是一次机会,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雨深秋说。

    什么机会?水东流问。

    破晓的势力会以合法的形式控制住当地四个镇的盐帮势力,也就是说,我们将会撕开了风稳北方的防线,我们找到了突破口。雨深秋笑。

    如何改革?叶飘红迈前一步,问。

    由于走私官盐的行为严重,所以圣上决定当地的盐的百分之五十交由民间组织来运营,只要交适当的税额,组织可由任何有实力的人或者会派来担任,这样可以让当地的私运盐势力合法化,也可以增加收入,并且将打击私盐的压力由官府一人转至官府与承担组织身上,减轻官府的压力。雨深秋说。

    一半由民间来运营?只要交取一定额的税额即可?那风筝肯定会愿意。花无语摇了摇头。

    圣上这次的活动将会是公开的,有实力的组织都可以来竞选,最能办事而肯交的税额又最高的,就会成为官府的合作对象。雨深秋说。

    这么说我们还可有一争?水东流问。

    雨深秋点了点头。

    什么战我们都打过,而这一场,我们没有打过。叶飘红望着窗外的明月,喃喃地说。

    这一场是什么战?水东流问。

    商战!叶飘红掷地有声地回答。

    2

    在飞驰,马背上的人一袭红衣,远望过去犹如马背上背着一团火,一路向北急驰。

    马背上的人是叶飘红,他赶得很急,因为他不得不急,他一定要在日落前赶到他的目的地上去,这是他的计划之内,而他的计划从未落空过。

    孙府,建得很华丽,但是一眼望去,只觉得这个主人是个暴发户,豪华,但却没有一种大度之气。

    叶飘红向门卫通报一声之后很快就被请了进去,毕竟,能把叶飘红这三个字挡在门外的人已经不多了。

    叶飘红走进会客厅的时候,孙耀祖已经在等待了,坐在主位,而客位上摆着一杯香茗,正在散着淡淡的轻烟。

    孙府虽好,但一个月之内就会人去楼空,易手他人,想起不禁让人扼腕叹息。叶飘红对着孙耀祖略微地做了个揖,然后入座饮茶。

    叶贤弟此话何意?孙耀扬略略地欠起了身子,问叶飘红。

    叶飘红此时正饮了一口香茗,闭眼正在品茶,没有言语,一时间会客厅内静无声息。

    孙兄没有听到一个消息?叶飘红咽下口中的香茗,微微一笑,他知道,现在谈话的主动权已然落入他的手中。

    什么消息?孙耀扬再次向前探出身子,问。

    看来孙兄没有真心诚意地和叶某说话,叶某此番前来料必已无甚作为,就此做别吧。叶飘红站了起来,对着孙耀扬做了个揖,然后准备转身离去。

    叶贤弟请留步。孙耀扬站了起来,向着叶飘红的背影喊道,咽了咽口水,问道,叶贤弟口中所提是否为圣上要改革长江四镇的盐运制度的事?

    叶飘红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然后问孙耀扬,孙兄有何对策?

    以不变应万变,主动出来担任民间运盐一职,虽然所得钱数大为减少,但是也可以安心吃饭不必操劳。孙耀扬说。

    叶飘红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叶贤弟有何高见?孙耀扬问。

    叶飘红一个急进,如一道红影般,掠到刚才自己所坐的位置,用手沾起杯中的香茗,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孙耀扬走前一看,脸色微微一变,做了个揖,说,叶贤弟,请至书房密谈。

    叶飘红笑了笑,跟着孙耀扬走至书屋,他知道,这次的谈判,十有八九会成功。

    夕阳西下,余下的光辉正好打在刚才叶飘红所书的桌面上,照亮了桌面上水迹未干的两个字。风筝。

    雨深秋抬起头望着天,夕阳已经准备落下,正折射着最后一点光芒。

    府台大人什么时候能到?一个随从问雨深秋。

    理应再过小半个时辰便可到达了。雨深秋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粗略地确定了一下时间,回头回答随从。

    这次雨深秋来这里迎接奉圣上之命来此地进行盐制改革的府台官员,一半是出自于自己也是吃皇家饭的,出面迎接打好关糸,另一半原因则是为破晓而来,争取到府台大人的支持则是争取到了主动权。

    大人,那边有扬尘。一个随从指着雨深秋的背后说,雨深秋转过头去细看,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从飞扬起来的尘土来计算,大抵有三十人左右,而且来的人骑的马都是好马,跑得很快。

    很快,雨深秋背后的所来队伍已经渐渐地呈现了出来,为首的是两个汉子,各骑着一匹青峻好马,在前方开路,在中央的,应该也就是这行列的核心人物,是一个骑着汗血宝马的紫衣人。

    那是谁?雨深秋问一下当地的随从。

    他啊,他是这个镇盐帮的帮长,据说在其他镇也有势力,据说生意做得可大了,势力遍布了大半个长江流域。随从回答说。

    雨深秋心中微微一颤,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正在过来的,就是代表着风筝在长江四镇利益的人,林倦归。

    风筝,又见风筝。

    同样的夕阳之下,不同的马,马上也各有不同的人。

    水东流和花无语正策马向北急驰,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对话,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

    要打个完美的开局,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叶飘红在他们出来之前说的,语气很淡,但是期待却很高。在这个夜晚,他们四人各有各的任务,连成了一条线,最终所有的辅垫由水东流和花无语来完成。

    时间还够吗?水东流问花无语。

    花无语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天色,夕阳已经几乎全坠入地平线了,沉思了一下,点点头。

    3

    孙府,夕阳已坠,新月悄升。

    只借你的船队一个月,船队由我全权指挥,期间所得利益全归你所有,若能事成,这个镇的盐运事务依然归你所有,若我们事败,则把船队交还,一切与你无干。叶飘红望着孙耀扬,慢慢地跟孙耀祖说。

    孙耀祖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香茗,细细地啜了起来,同时在考虑着叶飘红所开出来的条件。他白手起家,到现在有了这么一份家业,并且能抵抗风筝的势力的吞食,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叶飘红也端起香茗细细地品,他不着急,他一点都不着急,他知道他开出来的条件无懈可击,孙耀祖只是一个商人,做事只会从衡量利弊出发,这等条件对于他来说只是有利无弊,自然乐于接受。

    叶贤弟的条件十分的诱人,只不过。孙耀祖终于抬起了头,望着叶飘红,欲言又止的样子。

    孙兄有何不满尽管提。

    不知叶贤弟借我的船队有何所用?如果过于危险的话,愚兄怕,让你见笑了,布置这么一份家产我也不容易。孙耀祖对叶飘红说,这几句话倒是出于真心实意。

    孙兄请放心,如果孙兄答应我的条件,我借你的船队所做之事,只会比你平常所做之事保险,绝不会比你平常所做之事危险。叶飘红笑着对孙耀祖说。

    好,江湖上人人皆知叶飘红一诺千金,我答应你的条件,不知当下叶贤弟要我的船队干什么事?孙耀祖问。

    很简单,除了必需的运送之外,其他的盐运全停了,并且现在请马上组建船队去进盐,囤积起来,越多越好,资金方面会由我们这边出,我们只是借用你的船队。叶飘红说。

    好,就这么办。孙耀祖说。

    谢谢孙兄了。叶飘红站了起来作了一个揖,笑道。

    歌缭柳叶扇,舞映白玉杯。

    乐伎在旁侧献艺之际,众人在接风洗尘宴上举杯狂饮。

    林倦归身着紫衣,一种雍贵之气平淡地流露,他与府台大人说着风月场上的乐事,丝毫不谈此番府台大人前来的目的,倒也把府台说得眉开眼笑,频频举杯。

    雨深秋也在一旁陪着府台大人说着一些乐事,不说公事,尽谈风月。

    倦归,这名字很有特色。有何含义?府台大人举杯问林倦归。

    鄙人三十岁之前并不是此名,三十五岁之前忙碌于名利场,虽然也博得略微家产,但终是觉心累不值,因而经父亲同意,改名倦归,取意倦鸟思归,想回家孝顺父母,过些平淡的安生日子,至于手下的生意就让年轻一代的人去打理了。林倦归回答。

    不过最近有些宵小之辈仿佛存心让林兄过不了安心日子一般,他们传言林兄要反对这次的盐运改革,并阻止其他那些要来参与竞争的对手,好让自己一人坐大,那些宵小,实在可恶。雨深秋举起杯,向着林倦归微微一笑,点点头,一饮而尽。

    林倦归脸色没有变,甚至于眼神都没有变,也举起了酒杯,微微地笑道,不招人妒是庸才,置下了这份家产,这种流言蜚语也就习惯了。

    雨深秋点点头,继续和府台大人交谈,这时,林倦归方的一个人走了进来,在林倦归的耳边微微地细语了一下,林倦归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府台大人,家中有点俗事未了,在下先回去处理一下。林倦归向府台大人说,然后作了个揖就走掉了,走的时候步伐还是很稳,一点都不慌。

    府台大人的洗尘宴他居然说走就走,看来他对改革此事不是很拥护啊。雨深秋举起酒杯向府台大人祝酒说,今天晚上他的目的就是要说出这一句话,先入为主,为林倦归留下一个坏的印象。

    府台大人哼了一声,举杯饮酒。

    雨深秋浅笑,他知道今天晚上的情势是破晓略占上风。

    同一时刻,在另一边,林倦归的港口,一股不大不小的骚动,当然,骚动由是花无语和水东流所制造的。

    好了,大家把所有的东西扔了,潜入水中,赶快!水东流向手下人喊着。

    随着前来的十个汉子,把手中的易燃物扔了,花无语踏前一步,射出一支火箭,正好插在林倦归的某条船上,碰上堆积在那里的易燃物,起了火,虽然这种火势不足以烧毁整条船,但是肯定足够引起混乱,然后花无语把弓与箭扔开,转头扎进水中,远远地潜开,这时,开始有人注意到起火,林倦归的人大呼小叫地过来的时候,花无语与水东流已经潜了五十米开外,已经追不上了。

    刚才你那一箭稳稳有飘红的气势啊。潜到百米开外后,水东流拍着花无语的肩,向他笑着说。

    花无语笑笑没有说话,此时,一条来接应他们的小船已经悠然荡至。

    月光照在水面上,摇着一湖的碎银。

    4

    林倦归果然是不同意改革的,他口头上答应了和官府合作,但是只是将自己手头上的三成船队和官府合作,其余的船队还是在走着私盐,并且用他在长江四镇的权力,让盐庄的老板高价收官府的盐,否则就不要,搞得府台大人很没面子。雨深秋坐在红木椅子上,啜了一口香茗,跟叶飘红他们说。

    据说林倦归还有意无意地给府台大人施加压力?叶飘红问雨深秋。

    对,林倦归他有意地控制盐量,让盐吃紧,让老百姓排队来买盐,以此为借口说改革是失败的,改革使得老百姓的盐越来越紧张,并且官府的收益也不大,暗示朝延应该回复旧制。雨深秋把茶杯放下,慢慢地说。

    改革不是说能者参加吗?难道没有其他人来参加吗?让林倦归一人独大?水东流在绕着桌子转圈,一边转一边问。

    这里是林倦归的势力范围,再说林倦归是风筝里的人,江湖上的人都不敢惹,更不用说普通的商贾。所以只能他一人独大。雨深秋说。

    府台大人为什么不从外面调盐进来?从外面调盐进来,以低于正常价格抛售,这样可以打断林倦归一人独大的局面的。花无语沉思良久,抬起头来望着雨深秋,一字一句地说。

    首先,改革是想收益,出大钱购盐低价抛售就是一项要大笔花钱的事,能免则免,第二,林倦归也料着我们有这一手,他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有三个大的私人盐库,并且也有完善的运盐网路,他有源源不断的盐,所以他不怕抛售,第三,在他的势力范围里,卖盐的店铺里的人都与他有关糸,就算你的价格再低,他不收你的盐,你有何办法?雨深秋叹了一口气,说。

    沉默,良久之后,还是沉默。林倦归布下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防御,无从下手。

    无语。叶飘红站了起来,打破沉默,问花无语。

    花无语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望着叶飘红。

    你会观察气象,你能不能告诉我,未来一周内会否有大雨之象?叶飘红问花无语。

    花无语站了起来,走到外面,细细地看天空上的云,再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细细地看,然后转过头来说,三天后,三天后会有大雨。

    什么时辰?

    子时左右。花无语回答。

    叶飘红望着花无语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转过身来,望着雨深秋说,府台大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能负责改革的人。雨深秋回答。

    有没有胆识与魄力?叶飘红问。

    有。

    叶飘红笑了笑,转过头来对着水东流说,东流,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孙耀祖那边的事情,继续大量地囤盐,有多少囤多少,深秋我和你负责府台大人那边,无语,你随时注意天气,有变化马上通知我。

    雨深秋,花无语,水东流站过来,望着叶飘红。

    我在冒一个险,我要赌一把。叶飘红擦擦鼻子,笑着说。

    雨深秋,花无语,水东流望着叶飘红,都笑了,因为叶飘红擦他的鼻子了,叶飘红只有在做一件他很有把握的事之前才会擦他的鼻子。

    叶飘红抬起头来望着外面的天,外面万里无云,三天后的子时,真的能下起大雨吗?

    这回,叶飘红他是否真的很有把握?

    夕阳即将落地,三支马队在飞驰。

    叶飘红和雨深秋为头一支,花无语为头一支,水东流为头一支,各自带着自己的人赶去自己的目的地。他们又有什么样的使命,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三天之后,笑后最后的,是风筝,还是破晓?

    5

    第一天,卯时。

    两位这么早就前来拜访,有何要事?府台大人刚醒,坐在主人位置上,望着叶飘红和雨深秋。

    为改革之事。雨深秋回答。

    府台大人没有说话,喝了一口茶,慢慢地问到,关地改革的何事?

    不知府台大人是否想林倦归从这里消失,从而破除改革一大障碍?雨深秋问。

    人消失,组织未死,生意犹存。府台大人缓缓地摇头。

    若我能连他的组织与生意也破坏掉呢?雨深秋问。

    府台大人放下茶杯,望着雨深秋,望了很久,说,你确定?

    雨深秋转过头去望着叶飘红,叶飘红笑了笑,擦了擦鼻子,雨深秋也笑了笑,转过头来说,是的,我确定,我很确定。

    需要点什么?府台大人站起来,问雨深秋。

    需要大人带过去的,所有的,官府的军队与力量,并且可能要凭大人之名调动周边城镇的官府船队。只需这样而已。雨深秋对着府台大人说。

    府台大人问,要多少天?

    三天。叶飘红踏前一步,替雨深秋回答,声音里透着坚定。

    府台大人望着叶飘红和雨深秋好一会,突然笑了笑,你们一路赶来,现在发鬓是还满是露珠,下去休息一下吧。然后转过身去,慢慢地踱到自己的房间里。

    什么意思?叶飘红转过身来问雨深秋。

    雨深秋笑笑,说,让我们在他的府院里休息,那么就是自己人,也就是说,他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叶飘红笑笑,转身走出门去,说,通知水东流和花无语,可以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了。

    门外此刻的太阳已彻底升起,迸出一缕洞穿黑暗的光芒。

    午时,叶飘红一人带着人马前往林倦归的势力范围。

    跟在叶飘红身后的,是欧阳伤,还有破晓中其他的人物。

    要让林倦归的船沉了,有什么办法?叶飘红望着林倦归港口中的船,问欧阳伤。林倦归船队有一半船出外运盐,另外一半停泊在港口。船是林倦归的根本,要想把林倦归连根拔起,必需要从他的船队下手。

    要使潜水好手,潜入水中,再用我特制的特殊器具,凿穿船底,让船舱进水,这样便可使得船沉没。欧阳伤回答。

    叶飘红笑笑,说,有没有什么更明显的方法?我不怕打草惊蛇,我只怕蛇不出洞而已。

    有,可令人夜晚混入船队中,事先在船身上沫上柏油,然后点火而燃之。

    我希望,我们在涂柏油的时候,让林倦归发现,但是,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兄弟落入林倦归的手中,此外,你把破晓附近七市的人马全部调动过来,既要隐密,又要让林倦归察觉。叶飘红望着欧阳伤,说。

    欧阳伤点点头,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相信这样做必定有叶飘红的理由。

    同样是午时,艳阳当空。

    酒店,满满一桌的人,都是一些劲瘦的汉子。

    大家吃饭,有多饱吃多饱,不能饮酒,然后入睡,入夜后我们有任务。花无语站起来做汉子们作了个揖,说。

    汉子们没有说话,埋头就吃,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饭似的,因为他们不能不吃饱,这是三天内惟一的一顿饭。

    花无语望着门外的十二匹快马,心中暗暗地盘算着,同时抬起头看天,二天之后,大雨将会倾盘而落。

    依然是午时,一匹劲马奔致水师衙门,一白衣男子翻身下马。

    这是府台大人特赐于我的令符,府台大人说未来三天之内我可以调动一切他权力之内的军事力量。雨深秋举起手中的令符,向水师衙门的总兵说。

    总兵把自己另外一半令符拿出来,与雨深秋手持之令符相合,一丝不差,他做了个揖,问,有何吩咐。

    我需要两支船队,第一支要四艘船,由在下统领,第二支要三艘船,由大人统领,要去的地点分别是这两处。雨深秋摊开地图,指着两处地方给总兵看。

    所图何物?

    抓走私盐船。雨深秋手按在地图着点处,一字一句地说。

    还是午时,水东流安然地坐在衙门内,品茶。

    他很悠闲,因为他有知府大人手谕的文件,面前的这位七品知县对他敬若上宾。

    我希望大人通知附近四县的所有捕快,于明日在此集合,后天去办一件事,这可是知府大人的命令。水东流喝着茶,慢悠悠地说,并抛出知府大人的旗子。

    是,是,卑职一定照办,不知要这么多捕快有何用意?知县讨好地问水东流。

    知府大人的用意,岂是你这等人可以顺便揣靡的?水东流睥睨知县一眼,继续慢慢地喝茶。

    知县点头哈腰地称是,然后下去厅堂吩咐师爷着手办这件事了。

    水东流依然在品茶,只是背后微微地出了些许的凉汗,四连环,一环扣一环,一环失则大局失,临出发前叶飘红是这样跟他说的。

    水东流抬起头来看天,他没有办法,他只有相信花无语。

    希望如花无语所言,后天的子时,真的会有倾盘大雨,否则大局全失。

    6

    林倦归正坐在厅堂喝茶,他的厅堂很朴素,装饰品只有一副对联,对联写着,重阳菊花赠饮兴,中秋明月惹诗情。而此刻,他想的并非是饮兴或者是诗情,他想的是,杀人。

    昨天有人收到消息说破晓有人乘夜混上他的船队,在其船身上涂抹柏油,所幸被巡夜人所发现,否则后果难以想像。船是林倦归的根本,所以现在林倦归很想杀人,杀破晓里面的人。

    老爷,有快马消息到达。一人跪在林倦归面前,呈上一丝卷。

    林倦归拿上丝卷,是他布在附近市县的线人所发,上面只有寥寥数字,破晓人集,方向港口,后日至。

    林倦归笑笑,破晓的人想动他的船,没有这么容易。

    他饮完最后一杯茶,站起来,走出了厅堂,望了一下厅堂中的对联,微微地笑了笑,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复了那个只思风月不思江湖事的闲人浪子,游戏人间。

    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林倦归势力范围内的人都接到了消息,二十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汉子,全部往港口方向集中,一天后不到者,杀。

    花无语此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而且他的目的也非常地明确。

    同来的,加上花无语,总共是十二个汉子。

    前面就是林倦归的盐仓,入夜后,按照计划行事。花无语对那十一个汉子说。

    十一个汉子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花无语很满意,因为这个任务就是需要和他一样的人,一样无语的人,少说话多做事,这是成大事的秘诀。

    林倦归的盐仓内外都有人看守,要想杀人劫盐,简直是不可能,而且附近就是当地衙门,惊动了官府,也是死路一条。

    花无语双唇紧紧地抿着,今晚入夜之后,他们的计划就是各找六棵树,在盐仓房顶旁边的树,乘着夜色,每棵树上隐藏两个人,然后就等。

    等二天后子时的那场大雨。

    花无语轻轻地笑了笑,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雨深秋已经嘱咐过总兵大人,埋伏在那条航线上,一天之后,林倦归的一支运盐船队会从那边归来,不论如何,先以贩卖私盐的罪名扣压下,然后押回官港,同样,雨深秋在埋伏另外的一支船队。

    雨深秋站在旗舰的船头上,天水一色,江面平静如镜。

    很快这里就会不平静了。雨深秋喃喃地说,同时,精神集中地望着水天接合处,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猎物。

    而现在雨深秋惟一所担心的,就是叶飘红那边的情况。

    叶飘红所负责的,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危险的。

    莫非世上的事情皆是如此?在亦安亦险之间。

    幸而,叶飘红是一个能化险为安的人。

    叶飘红接到了水东流的密函,宣称一切进展顺利,明日就可集合四县官方人马,特别是林倦归盐仓所在地的官方力量。

    叶飘红笑了笑,用烛火烧掉密函后,令人传欧阳伤进来。

    欧阳伤进来后,望着叶飘红,没有说话,他在等待命令。

    会不会造船?叶飘红问欧阳伤。

    会。欧阳伤点点头。

    一天之内,帮我造三十条船,小船,要轻便的。叶飘红说。

    欧阳伤没有说话,抬起头来望着叶飘红,因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

    船上面要有人,七个或八个,稻草人,能浮就成。叶飘红笑笑,说。

    欧阳伤点点头,一天之内做三十条稻草船,不是什么大问题。

    要逼真,漆上漆。叶飘红吩咐。

    欧阳伤点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叶飘红望着欧阳伤的背影,从怀中掏出折叠了的日落弓,夜深挑灯细细地观看。

    二天之后,此弓将派大用途。

    阎王不到,风停可及。希望二天之后,风停箭可以射中空中的那只风筝。

    那只在破晓前要落下的风筝。

    7

    第二天,酉时。

    老爷,雨深秋和总兵大人带兵扣下了我们的盐船,说我们涉嫌贩卖私盐。而且现在外面的江上有大概四十条新渔船出现,疑是叶飘红所伪装。管家向林倦归进言。

    林倦归轻轻地捋着胡须,问,船上有多少盐?

    满载而归。管家回答。

    林倦归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想办法通知船上的人,把七成的盐倒入海中,剩下的事情我来完成。

    管家点点头,退了出去。

    林倦归踱出厅堂,举起头望着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扣我盐船,旨在断我盐路,如今叶飘红又兴兵来犯,四十条渔船,看来是尽其所有,船港中的盐要尽快地入仓。林倦归打定了主意,再次宣入管家,让他把船港中的盐全部运入盐仓中,而且把盐仓中的力量抽一半来应对叶飘红。

    林倦归对自己盐仓的保护很有信心,没有人能从那里盗走盐。

    从来都没有,因为来的人都变成了死人。

    叶飘红站在伪装成渔船上的船上,其中只有十条是真船,其余的三十条都是稻草船,但是这足以让林倦归的人全龟缩在港口,不敢前来。

    要离他们够远,让那三十条稻草船在前面,明天的这个时候,让三十条稻草船前去,这几天都刮的东风,可以顺利到达的。叶飘红对着欧阳伤说。他有足够的信心不会让林倦归看穿,因为距离很远,他的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船的影子,根本不能分辩真假。

    莫非叶兄要效仿当年的诸葛武侯的草船借箭?欧阳伤笑笑,问。

    借箭是其次,要让他们亮出他们的箭。叶飘红笑。

    何意?欧阳伤问。

    朝延有令,非衙门官方组织,藏箭过千者,则有私藏武器图谋不轨之罪。叶飘红笑。

    然后呢?欧阳伤有些不解,问。

    叶飘红抬头看天,笑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花无语的脸上爬着一只虫,但是花无语没有动,像一块已经风化了的石头一般。

    其他十一个汉子也是,他们伏在树阴最深处,一动不动。

    花无语从树叶间的间隙中望出去,没有异样,他的头顶潜藏着另外一个弟兄,若不是细听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几乎无法觉察出来。

    叶飘红确实识人,这个任务,只有这以花无语为首的十二个汉子能胜任。

    他们都沉默寡言,但是内心却如火般的炽热。

    他们能忍受寂寞与孤独,他们能把生命与友情相托。

    花无语继续等待,等待着明天的子时。

    很好,大家都已经集齐了,现在由我作为领队,大家分为三列纵队,乔装打扮,然后昼夜地前往知府的府上。要在明天酉时之前到达,到了重重有赏。水东流对对付镖师的那一套对付捕快,显然是得心应手。

    捕快们大声地喊是,然后开始准备。

    这一套很有效,因为镖师和捕快都是同一种人,用自己的血来为换取生命中的所需,直到无血可流。而水东流是这次行动的最佳负责人,因为他家的镖队已经开始由他来负责,他知道怎么运作才最有效率。

    叶飘红挑出来的人,永远是最适合的人。

    林倦归已经从家里的厅堂里出来了,依然穿着紫衣,摇着纸扇,一脸的从容不迫。

    前面就是叶贼的集合之处。一小卒指着叶飘红的船队所在处,在偌大的江面上,零星地散着数十条船,而且很模糊地看到每条船上都有人。

    派二十个潜水好手,以十个为一班,轮番地潜下水,负责看管港口的船,以防叶飘红暗中派人凿穿我的船。林倦归摇着纸扇,说。

    是。小卒领令而去。

    弓箭准备好,若叶飘红的船队进入了射程范围,则射杀之。林倦归吩咐他手下的人。

    片刻之间,港口边立起了一道人墙,持弓搭箭,待时而发。

    现在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叶飘红,是如何作困兽之斗的。林倦归摇着纸扇,笑。他很有信心,真的很有信心。盐仓牢不可破,船队叶飘红奈他不得,而盐务改革经他操作无疑是失败的,最终结果就如以往几次一般不了了之。

    林倦归他从来就没有输过给人,一直到他厌倦而归退隐二线为止,他都没有输过给任何人。

    叶飘红看着港口排出了人墙,笑了笑。

    你看港口中有多少人?叶飘红问欧阳伤。

    林倦归的近八成左右的人。欧阳伤低下头细细地估算一番,说。

    放出信号弹,让在岸上待命的人现在迅速地转向盐仓,带上一日的食粮,明天将有一场恶战等着他们。叶飘红说。

    是。欧阳伤旋而放出信号弹。

    盐仓牢不可破,里面易守难攻,而且前有居高之势后有靠山之险,要想直捣进去破坏盐仓,确实有难度。欧阳伤对叶飘红说。

    叶飘红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擦擦鼻子。

    这一回,叶飘红是否真的很有把握?

    8

    第三天,酉时。

    叶飘红抬起头来望着天,喃喃细语,水东流应该是到了。

    对峙了一天了,弟兄们都有点怠了,现在如何?欧阳伤问。

    叶飘红笑,说,准备进攻,让我亲自来擂鼓。

    欧阳伤出去,在叶飘红的阵阵鼓声当中,砍断了稻草船的绳索,稻草船便向前袭去,一眼望过去,给人一种大军压境的气势。

    林倦归听到鼓声已经有三分警惕,现在看到船向自己这边驶了过来,不由大笑,叶飘红终究是忍不住了,于是大喊,所有弓箭手注意,进入射程后射杀。

    叶飘红擂完鼓后,亲驾着船向前驶,然后搭起日落弓,拉了个满月,一箭射过去,射中了港口上的一个木桩之上。

    进入射程了,射!林倦归一看有箭而至,于是下令射箭。箭如倾盘之雨般地射出,只是未及船支已经落下。叶飘红也停住了船不再向前驶,日落弓的射程岂非平常弓箭可比?

    箭继续如雨般射出,只是三十条稻草船继续前进着,未有丝毫的停滞。林倦归看在如此箭雨下未见有人中箭翻身落水,已知有诈,正要下令停止射箭时,突然他看到一个人带领着一群人正在前来,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前来的那个人,正是带着捕快而来的水东流,而水东流身边跟随着的是,知府大人。

    全部住手,否则以叛乱罪治!放下弓!水东流带着手下的捕快阻止林倦归的人。

    林贤弟,这罪名可不小啊。知府大人前往见林倦归,微微地冷笑着说。

    林倦归很快回复了冷静,望着知府大人不说话。

    不知林贤弟私藏这么多弓和箭,意欲何用?知府大人问。

    打猎。林倦归冷静地回答。

    你可知这已经超过了限制?知府大人问。

    林倦归冷笑,说,我只有弓,箭没有多少,请大人明察。

    当然,林贵人的箭都用来射我的稻草船了,当然没有多少了。这时叶飘红已经登上了岸,向林倦归笑道。

    林某人自有方法解释。林倦归望着叶飘红和知府大人,冷冷地说。

    解释归解释,现场的这些人,都得跟我回一趟衙门,协助调查。水东流走上前来,对林倦归说。

    你毁不了我的。林倦归对着叶飘红一字一句地说。

    叶飘红没有回答,举头望天,慢慢地说,要变天了。

    林倦归望了叶飘红一眼,跟着水东流回了衙门。

    派人通知林倦归盐仓那边的人,林倦归被捕了。叶飘红对欧阳伤说。

    是。欧阳伤回答后乘快马而去了。

    群龙无首,方可击杀之。叶飘红喃喃地说。

    子时。

    一粒黄豆大的雨点打在了花无语的脸上。

    花无语抑制住心中的兴奋,继续等,等叶飘红一早就计划好的一场骚动。

    在成功之前的忍耐,最为重要。

    花无语潜心地听,果然,盐仓外面起了骚动,有人大喊有人杀进来了,还有的人在喊林大人被抓了,总而言之,一团乱,骚动过后,所有人都去盐仓入口处杀敌去了,因为盐仓背后是不可攀爬的高山,无后顾之忧。

    行动。花无语吩咐,然后跃至盐仓的房顶上面,其他的好汉也各自跃到其他盐仓的房顶,开始用带来的家伙抓屋顶。夜雨的滂沱与雷声,外面的嘶杀声,掩盖了一切,他们很快就把屋顶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忍了二天的力量一泄为快。雨注从屋顶的大洞中倾盘而入,然后盐水顺着门缝外流而出。

    林倦归的人在外面为了保护盐而拼命,而里面的大雨正在无情地洗涮着他们所积藏的盐。

    林倦归把人的因素算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然而他漏了算天。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破晓的人不急于攻进,只在门口试探性地进攻,把敌人全部吸引到门口,大雨一直在不断地下着,花无语他们也乘乱混入自己人当中,整整进攻了两个时辰,花无语估计里面的盐差不多也溶完了,于是便带人离开了。

    当林倦归的人发现里面的盐仓里的盐已经被大雨一洗而空时,花无语已经带人远走而去了。

    林倦归的盐船被扣押,而盐仓的盐全没了,这让林倦归势力范围中的盐商全部在干着急,断了盐也就是断了他们的命。

    而这时叶飘红借用孙耀扬船队这一个月来所积累的盐就派上了大用场,叶飘红心略略低于平常的价格抛售,盐商们赶快前来抢购,不出一星期,所有盐店的卖的都是破晓字号的盐。

    这一场商战,在那天子时准时而降的倾盘大雨里,获得完美的胜利。

    9

    你先借用无可挑剔的条件让孙耀扬借你盐船运盐,积累下来,以备来日之用。林倦归对叶飘红说。他虽然身陷大狱,但仍有雍贵之风。

    是的。叶飘红给林倦归倒了一杯酒。他如尊敬自己的朋友一般尊敬自己的敌人。

    你算准了我出于利益考虑,和我前几次对盐务改革的态度,必然会捣乱这次改革,你用雨深秋这位六扇门,同样是官场里的人,获得官方的支持。林倦归一饮而尽叶飘红的酒。

    是的。叶飘红往空了的酒杯再倒一杯酒。

    你相信花无语的预言,判断三天后会有大雨。你就有了让雨来冲洗我盐仓的主意,于是你派花无语带人乘夜色潜入我的盐仓,待机而动。林倦归再次而尽。

    是的。叶飘红再次倒酒。

    而你则自己则给我造成一种要偷袭我船队的假象,被识穿后又伪装要面对面地来场硬碰,伪造了三十条船,让我以为你的主力全到了,让我调开主力。而你真正的主力则偷偷地前往我的盐仓,声东击西暗渡陈仓,而雨深秋的扣押我的盐船,则更让我相信了这一点,高啊。林倦归说。

    小技,小技而已。叶飘红笑。

    同时你让水东流带着知府大人,然后你用稻草船挑我射箭,从而来个现场拿赃,以调查的名义,扣押下了我的主力,这是你的主要目的。而此时你的主力军已经到了我的盐仓,在下雨之际,与我军交锋,引他们出来,花无语借机破坏房屋,让大雨在两军激战时冲洗我的盐,高,实在是高。林倦归感慨,把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叶飘红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

    三杯已饮尽,你前来看我,有什么事?林倦归问叶飘红。

    我看过了林贵人挂在厅堂中的对联。重阳菊花赠饮兴,中秋明月惹诗情,如此雅兴,如果林贵人不再涉足江湖,我保林贵人从此逍遥人生。

    学得生平技,卖与帝皇家。林倦归回答,然后转过身去,傲然挺立,不再说话。

    叶飘红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牢狱。

    三天后,林倦归从牢狱里出来了,据说是上面有人施加了压力,知府大人只能罚款了事。林倦归出来后,没有再在这一带停留,而是不知影踪。

    叶飘红得知此事后,只是轻吟着重阳菊花赠饮兴,中秋明月惹秋情两句诗,没有再说点什么。

    密室中,紫衣人与执扇人再次下棋。

    数子已牺牲,待杀大龙而已。紫衣人放下一颗棋子,轻声地说。

    可曾被识破?执扇人问。

    丝毫不觉。紫衣人笑,说。

    时日可待也。执扇人笑。

    夜深人静,惟有落子声,错落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