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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得生前身后名

    提到龚自珍,就不能不提他的一生,特别是他的死;提到他的死,就让我想到辛弃疾的那句“赢得生前身后名”——龚自珍的死发人深省,这是近日读李国文大师的《龚自珍之死》后所想到的。 

    龚自珍,晚清思想家,史学家,诗人。他出身于官僚地主家庭。“祖父禔身,官至内阁中书,军机处行走。父亲丽正,官至苏松太兵备道,署江苏按察使。母亲段驯(淑斋)是著名经学家段玉裁的女儿,著有《绿华吟榭诗草》。7岁时,他母亲便在帐外灯前教他背诵唐诗和清吴伟业的诗。12岁时,便受外祖父段玉裁指点,学习音韵训诂之学。二十七岁为举人。道光元年(1821)官内阁中书,任国史馆校对官。九年,始成进士。官至礼部主事。”

    龚自珍一生追求“更法”,虽至死未得实现,但在许多方面产生了有益的影响。在社会观上,他指出社会动乱的根源在于贫富不相齐,要求改革科举制,多方罗致“通经致用”的人才。在哲学思想上,他相信佛教,佛教哲理对他思想影响很大。阐发佛教中天台宗的观点,提出人性“无善无不善”,“善恶皆后起”的一家之谈。在史学上,发出“尊史”的呼吁,并潜心于西北历史、地理的探讨。在文学上,则提出“尊情”之说,主张诗与人为一。

    “少年哀乐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既壮周旋杂痴黠,童心来复梦中身。”少年的龚自珍就性格豪放、不受拘束。16岁到北京时,常到住处附近法源寺中去游玩,他的叔外祖父段玉立跟踪而至,一老一少,僧人戏呼为一猿一鹤。21岁时,他父亲任徽州知府,随行,在地方上看到政治腐败的现象,23岁便写了一组《明良论》文章揭露政治腐败,抨击专制,锋芒逼人。特别是在他27岁中举随后五次会试均落选后,精神上深受刺激,他发出了“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似春水,干卿何事?”   

    作为一个时代的先觉者,一个不甘遁世自适的志士,他的精神常是痛苦的。“箫和剑”是他反复使用的意象,代表着他多情易感和豪放任侠的两面。从早年的“怨去吹箫,狂来说剑,两样消魂味”(《湘月》词),到晚年的“剑气箫心一例消”,他在人间走过与世寡合、孤傲悲慨的行程。但不管怎样,他的诗中总是有一种睥睨俗世的奇气、高扬飞越的人格精神。“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萧,斗大明星烂无数,长天一月坠林梢。”以落月自比才气被埋没,非常自负,又异常沉痛。

    在龚自珍看来,社会衰弱不振的根本原因,是个人的尊严和创造才能受到压抑,尤其是作为社会中坚的士大夫普遍人格低落。一方面,士大夫屈服于专制政权,唯知阿谀取媚,“自其敷奏之日,始进之年,而耻已存者寡矣!”那些政要之官,“知车马服饰、言词捷给而已,外此非所知也”。官场中“累日以为劳,计岁以为阶”,一片死气沉沉。另一方面,当“才士与才民出,则百不才督之缚之,以至于戮之。戮之非刀非锯非水火;文亦戮之,名亦戮之,声音笑貌亦戮之”。正基于此,他对清政府的昏庸腐朽表示了十二分的不满,对科举制度录用选拔人才的不合理极为不满,对科举制度录用选拔人才的不合理极为不满。

    正如李国文所说,一个社会,只要有一条路好走,譬如科举,这社会是不会完蛋的,至少不会马上完蛋。但对于有才华的人来讲,特别是具有超长智慧者,很可能是碰壁的绝路,那他不完蛋又能奈何?做不成名臣,做不成名儒的龚自珍,只有做名士。考场煎熬二十年,比那位范先生要好一点儿,也好不到那里去。且他不能“入翰林”的原因竟是“书劣”!天!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这样一个玩笑的结果,使他的那位就认为他从小就“风发云逝,有不可一世之概”、“造意造词,几如韩李之于文章”的外祖父,认为他“才之绝异”的外祖父,认为他“为名儒为名臣勿愿为名士”的外祖父差点没气晕过去!也使他没法不恼火,没法不颓唐!

    于龚自珍来说,做名士有何难?出身贵族、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潇洒风流的龚自珍,有钱有闲有才,是有足够的资本徜徉于文坛!“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耳!所以,做名士对四十八岁的龚自珍来说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他弃官而去。但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而是莺歌燕舞伴君行也!他逃出了京师,逃出了烦恼和庸俗!他作了一回真正的诗人,他选择站立着的自由,那怕是为这一刻付出了整个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道光十九年,四十八岁的龚自珍,终于觉得在北京混不出什么名堂,”困顿于官场无所施展——“一山突起丘陵妒,万籁无言帝坐灵”“如梦如烟,枝上花开又十年,十看千里,风痕雨点斑斓里,莫怪他,身世依然是落花。”于1838年,他按例回避在礼部做官的叔父守正,借此弃官南归、辞职归里。  

    忧患出诗,快乐也出诗,而忧患的同时溢之于快乐,那就更出诗。将要告别这个世界的龚自珍,正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使得他的才华,跃上了创作的巅峰。这一年,这一路,他“啸吟挥洒,优哉悠哉,舞文弄墨,一路风雅。” 走出樊笼、立现新天的诗人,境界较之与才艺双绝的贵妇缱绻时的诗篇,更有飞跃。他大大地放浪形骸,纵情游艺,“怨去吹箫,狂来说剑”“龚自珍似乎预知自己是个行将谢幕的歌者,性之所至,情不自禁,不受拘束,率意而为,大撒把地欢乐了一番!”他从北京出发到杭州,中经9000里,南归途中,他将一生经历的全吟成诗,这就是他那别具一格的自传体体的、用生命写就的绝唱《己亥杂诗》315首。诗结集付梓,他的生命里程达到了终点。他没有看到样书,回家乡的第二年暴卒于丹阳书院。

    有这样一说,龚自珍之所以南下,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逃避风流债,一位大概有着蒙古血统的贵妇,一位令他惊艳不已的漂亮女人,一位十分欣赏他才华的女诗人,一位与他有了暧昧关系的上司老婆,使他欲罢不能,难舍难分。据说,在友人的劝告下,我们的诗人卷起铺盖,仓皇出走。

    但正如李国文大师所说,在诗文中唯恐不石破天惊的龚自珍,在个人感情生活上,不会是这样的孱头,他怕吗?大概不!如里他真的是为了避祸,那应该是尽其可能地悄声匿迹才是,可恰恰相反,他猖獗得很,肆无忌惮,自由往来。可以肯定,他决非避祸而逃,而是厌倦了死气沉沉的官场,才出走的!

    中国文人最怕什么?一怕生不逢时,二怕短命归西,后者比前者犹甚,可龚自珍这两怕都赶上了!他既没有碰上赏识宠遇他的皇帝,也没有碰上恩渥宽限他的阎王,一口气上不来,不明不白地暴卒了!他是一个极想做大事业,不甘于沉沦下去的人物,他有补天济世的雄心壮志,只是那个世界不给他崭露头角的机会罢!这正如李国文大师所说,英才不为世重的悲剧,天偏不假以寿的悲剧,贯穿了龚自珍的一生。

    然,龚自珍还是以他特立独行的人格风采,金声玉振的艺术魅力,“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的创新精神,为清文学史造就了最后的辉煌!那屈原天问式的忧世感时的精神激荡着世人的心;他震撼衰世的启蒙呐喊冲击着世人的神!——龚自珍吸引后人的地方,不仅在他的思想的深刻,而且也在于他的人格的魅力。

    他是一个高傲的人,在当时那种衰腐而压抑的社会气氛中,特别表现出一股勃发的英锐之气。他鄙视庸庸碌碌的卑恶世俗,痛诋身为“阳湖派”领袖、颇有文名的恽敬学浮行伪,唯以巧言欺世,显示出对这一类正统派人物的极度憎厌。他激烈地追求个性解放,坚定地维护自己独立的人格,就像《定八箴·削成箴》所宣称的,“天地之间,几案之侧,方何必皆中圭,圆何必皆中璧,斜何必皆中弦,直何必皆中墨”,他只是他自己,不必合于任何既定的准则!这种傲岸的精神和“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的激越追求,是支撑他的诗文创作的内在骨架,也是使后来的改革志士感到震撼的重要因素。

    他这样一个思想敏锐、感情和个性强烈的人物,与周围郁闷的环境不可避免要发生冲突;在这种冲突中,他又始终保持着桀骜不驯的姿态。他曾这样吟咏:“贵人一夕下飞语,绝似风伯骄无垠。平生进退两颠簸,诘屈内讼知缘因:侧身天地本孤绝,矧乃气悍心肝淳!欹斜谑浪震四坐,即此难免群公瞋。”(《十月廿夜大风不寐起而抒怀》) “骄无垠”的“贵人”和瞋目而视的“群公”构成巨大的压迫,令诗人感受到在天地间的“孤绝”。

    所以,他的独特的感受、深邃的思想、复杂而活跃的情绪,需要有异常的意象和语言结构来表现。“情多处处有悲欢,何必沧桑始浩叹”“百脏发酸泪,夜涌如原泉”绝不是弱者的哀号,而是壮士在孤独的抗争中的自伤,在这种自伤中,他的精神仍然保持着强大的扩张力。他的诗以奇特瑰丽著称, “黄金华发两飘萧,六九童心尚未消。叱起海红帘底月,四厢花影怒于潮。诗人以自由的梦想幻造出气势磅礴的瑰丽意境。“西池酒罢龙惨语,东海潮来月怒明”“秋心如海复如潮,但有秋魂不可招”,“不容明月沉天去,却有江涛动地来”,“今日帘旌秋缥渺,长天飞去一征鸿”等等,就是这种精神力量的艺术表现,无不具有想象突兀、辞句奇丽、意象飞动的特点。甚至,诗人写落花,会是“如钱唐潮夜澎湃,如昆阳战晨披靡,如八万四千天女洗脸罢,齐向此地倾胭脂”。在这一类诗中,可以感受到激烈的情绪律动,和诗人的灵魂在重重压抑中飞腾起舞的姿态。有时,他也不能不感受到生活的空茫,想要摆脱种种矛盾的纠葛,尤其是心理上的重压。《寒月吟》之一述欲与妻何氏共隐杭州、幽居以老之意,开头“夜起数山川,浩浩共月色,不知何山青,不知何山白”数句,写出一种凄冷景象和幽忧之情。但他的诗总体上还是表现着奋发进取、冲决奔放的力量。

    情诗固然是其“不检细行”的生活印痕,亦是他在沉闷的人间寻求性情之真、寻求美丽的人生梦想的记录。《己亥杂诗》中的一篇:“能令公愠公复喜,扬州女儿名小云。初弦相见上弦别,不曾题满杏黄裙。”语言很轻快,却是一往情深,写出狂士的洒落之态。而“美人十五如花秾,湖波发镜能照容,山痕宛宛能助长眉丰。一索钿盒知心同,再索班管知才工,珠明玉暖春朦胧,吴歈楚词兼国风,深吟浅吟态不同,千篇背尽灯玲珑。”则以瑰丽悱恻之笔,描绘若仙若幻的异性风采,是理想中的佳侣。《己亥杂诗》中一篇 “设想英雄垂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言及秦皇汉武。——情成了他人生的最后寄托,这和《红楼梦》所写人生感受,有着相同之处。

    龚自珍最重视诗的个性和激情,其余均可不论。他的诗也正是他一生的写照,具有独创和新异的面目。形式上包括古体近体、长篇短章,特别是《己亥杂诗》,用三百十五首七言绝句组成,述其辞官南归时经历和平生感慨万端之意,尤为特别;他曾说:“欲为平易近人诗,下笔清深不自持。”他的诗,给人以奇丽非凡、纵横浩博的感觉,非汉魏亦非唐宋之貌,完全是他独有的风格。这些都是他不断高扬的个性精神对于封建压抑的激烈冲击。正所谓“人以诗名,诗尤以人名。……诗与人为一,人外无诗,诗外无人。” “我论文章恕中晚,略工感慨是名家。”

    就是这样一个出身望族的贵公子,一个锋芒逼人、不受拘束的人,一个自认“文章惊海内”的杰出人物,怎么会不让众人指责呢?他生就一副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放荡不羁,一如李国文大师在《龚自珍之死》中所写的那样:“龚自珍和我们后来人一样,也是活得很聪明的中国文人,有贵妇可以勾搭,他绝不缩手,有考官总不赏脸,他绝不上吊,有女人送他栀子花,他绝不推却。”这,怎么能不让众人非议呢?!因此,他的死才“布满了桃色的疑云”。李国文说:“对于他的死,人各式各样编派出来的说法,中国人(其实远不止中国人)对于具有超常才智的杰出人物,出于本能的畏惧,从来是持拒绝、排斥、压制、扼杀的态度,从来是搞臭、打倒、踏上千万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绝不会张开双臂欢迎。”

    是的,作家正是站在历史的高度看待一代宗师的死!作家接着写道:“因此,才高见嫉,不为世容的龚自珍,他的死,布满了桃色的疑云。”不管是传说的与西林太清春的暧昧被其夫——龚自珍的顶头上司派人饮鸠身亡,还是传说中的被小妾灵箫下毒而亡,总而言之,他的死是中国文人中又一个非正常死亡者。

    有这样一说,他是被那位戴绿帽子的丈夫为出恶气,不远千里,派“特工”去结果了这位情敌,也有这样一说,他心爱的小妾,一个心狠手辣的情人,为了小姘头,转过身去把药下进了酒里,害死了老相好。

    是啊,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一个特别出色的文人,这里面有可以想像得出的风流,也绝对是茶余饭后的最佳话题,比任何开胃小菜,更能帮助消化!

    龚自珍死了!但这正如李国文大师所说,他们把龚自珍弄死的同时,也就等于合上了清代文学史这部书!“他死了,清代的诗词歌赋,还有什么精彩可言!”李国文如是说。“定庵之才,数百年所仅有也。”清人沈曾植这样说。 梁启超评论说:“晚清思想之解放,自珍确与有功焉;光绪所谓新学家者,大率人人皆经过崇拜龚氏之一时期;初读《定庵文集》,若受电然。”由此可见他的思想影响的深远。辛亥革命时期革命文学团体南社的诗人柳亚子、高旭、苏曼殊都崇拜龚自珍的诗,柳亚子吟诗道:“三百年来第一流,飞仙剑客古无俦,只愁孤负灵箫意,北驾南舣到白头。”

    龚自珍死了!死在他人生的壮年阶段!久久沉浸在李国文大师写就的浓浓说不出的气氛中,书合上又打开,放下又拿起,总想到那句赢得生前身后名!

    纵观龚自珍的一生、沉思他的死,让我们还活着的人未免有些悲观有点失落。赢得生前身后名,赢得什么名啊!真的那么重要吗?

    李银河在回忆王小波时写过这样一段话:“人活一世,都想留痕迹。有人说,人最大的目标是青史留名;有人说,即使不能流芳千古,能够遗臭万年也是好的。说这话的人没有想到:在地球热寂之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记得在我发表了第一篇文章时,曾在日记中写道:我已经留下了第一个痕迹。当时的我没有想到,这个痕迹就像沙滩上的脚印,很快就会被海浪抚平。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宇宙中留痕迹,这是毋庸置疑的。亿万年后,没有人会记得马克思是什么人,别人就更不必说了。正如哲人所说:“人生的目的是什么?在我看来是不难解答的。人生的目的不过是死亡而已,因为在这世界里生存的一切都是像尘土一样地被时间的气息渐渐吹走……就像在沙漠中脚迹一下子就会被吹没了那样,时间也会抹掉我们存在的痕迹,仿佛我们的脚就从来没有踏过大地似的。”

    是啊,不管你是否准备好,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不再有旭日东升,不再有灿烂白昼,不再有一分一秒的光阴。你收藏的一切,不论是弥足珍贵的还是已经忘记的,都将留给别人——你的财富、名望和世俗的权利都将变成细枝末节的事情,不管你拥有的还是亏欠的,都不再重要;你的嫉恨、冤仇、挫败和妒忌之心终将消失;同样,你的希望、雄心、计划和未竟之事都将终止。曾经无比重要的成败得失也将褪色;你来自哪里,用什么方式生活都不重要了;你是美貌如花还是才华横溢也不重要了;你的性别、肤色、种族都无关重要了。这正如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说过:“我只觉得人生一世,荣辱得失都清淡如水,背时遭劫亦无甚大碍,所谓人生短促,不过是一时幻觉。”李银河写道:“毛姆在《人性的枷锁》中以主角菲利浦的口吻说:‘人生没有意义,人活着也没什么目的。一个人生出来还是没有出生,活着还是死去,都无关宏旨。生命似轻尘,死去亦徒然。’‘万事万物犹如过眼烟云,都会逝去,它们留下了什么踪迹呢?世间一切,包括人类本身,就像河中的水滴,它们紧密相联,组成了无名的水流,涌向大海。’‘我早已发现,当我最严肃的时候,人们却总要发笑。事实上,当我隔了一段时间重读我自己当初用我全部感情所写下的那些段落时,我自己竟也想笑我自己。这一定是因为真诚的感情本身就有着某种荒谬的东西,不过为什么这样,我也想不出道理来,莫非是因为人本来就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行星上的短暂生命,因此对于永恒的头脑来说,一个人一生的痛苦和奋斗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那么什么变得重要了呢?你有生之日的价值怎么来衡量呢?重要的不是你所得到的,而是你所付出的;重要的不是你的成功,而是你的价值;重要的不是你学到的,而是你传授的;重要的是你的每一次正直、怜悯、勇敢和牺牲之行为能够使人充实,让人强大或是能够激励他人,让他们以你为榜样;重要的不是你认识多少人,而是在你离开时,有多少人感到这是永久的损失!重要的不是你的记忆,而是爱你的认的记忆;重要的是你为人所怀念的时间有多长,重要的是谁在怀念你,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怀念你!

    龚自珍做到了,他全做到了!他不必为自己懊恼,他不必为自己遗憾,他要知道他的思想、他的作品特别是他的那部用生命写就的绝唱《己亥杂诗》对后世的影响,他该含笑九泉了!虽然他的那个败家儿子让人们总和他联在一起,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名!

    是的,我们选择生存,是因为我们知道生命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享受。想想吧,当撒手人寰,撇下嗷嗷待哺的小孩及久卧病榻的父母,死了,瞑目吗?当生活的坎坷已经过去,美美地享受天伦之乐时,死了,足息吗?佛家虽称人间为炼狱,但佛家又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情感和事业终究不是唯一的,生命才是唯一的,放弃生命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龚自珍,虽,“庭院深沉谁是主,一朵孤花,墙角明如许,莫怨无人来折取,花开不合阳春暮”。花开得再美丽,开得不是时候,不是地方,除了孤芳自赏外,焉有他哉?!但,很快地就“林花谢了春红”龚自珍并不想死,“予之身世,虽乞籴,自信不遽死。”是以,暴卒,硬是别人强加给他的!

    故,让我们的一生不是以为偶然而变得重要,不是以为环境而变得重要。而是我们自己的选择,选择让自己的生命有意义,这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