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来临,做教师的我有了许多空闲时间,于是,在每个清凉的早晨,当晨曦微露,我即起身前往“北原牧唱”这个美丽的所在。
行进在空旷的马路上,只觉微风拂面,凉爽宜人,又时能看到早起锻炼的人,三三两两。在每个这样的早晨,总是想起年少时跟着外公去公园早锻炼的情景,其实那时哪里是真的想要锻炼呢,仅仅是为了吃到一根刚从油锅里炸出来的松脆的油条而已,只是坚持了没有几天,油条的松脆就抵不过香甜的睡梦的诱惑了。 如今,慈爱的外公早已离世,我也不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岁月沧桑常常使我感到疲累,清静幽雅的“北原牧唱”就成了我最喜欢的地方,或漫步,或小坐,听鸟语,闻花香,呼吸清新空气,享受大自然的恩赐,在这里,可以最大限度地放松自己。
总是很随意地不择路地走来走去,悠闲地穿行在芳草绿树碧水之间,看那路边一径火红的石榴花,满坡紫红的小花,怒放的美人蕉,娇艳的蔷薇花……这样的景致总是使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惊异于花朵的美 丽,尽管在繁花似锦中也有凋零的痕迹,可是那一朵朵的花儿哪里会有所懈怠呢?它们兀自尽情开放,温柔而执着地展示自己的独特的美丽。
信步走去,来到那种着大片睡莲的小池边,在我的印象中,前两天傍晚的睡莲还是与隔岸的荷花一样,只有叶与小小的花苞,并没有花开的音讯,今天却是怎么了?满池深深浅浅的紫,浓浓淡淡的黄,呵,是睡莲花开了!
细细观赏,那一池清水,微动涟漪,莲叶秩序森然地枕在水面上,绿叶间,朵朵态若含笑,恬静,娴雅,楚楚动人,这么静谧的美景,使我深深陶醉了。
蓦然间记起了郭沫若先生的诗作《睡莲》:
“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喜欢睡觉,
只是不高兴暮气,晚上把花儿闭了。
一过子夜,我们又开放得很早,
提前欢迎太阳上升,朝气来到。”
对了,是这样的,并不是睡莲在一夜之间骤放,而是睡莲花朵的舒开与闭合,有它特定的规律。从初夏到中秋,每一朵到了花期的睡莲,都要每天舒开一次,合拢一次,当一朵睡莲完成了它的生命历程,最后一次合拢时,便悄无声息地没入水中,没有人看见它的凋零。而其他几乎所有的花,都让人看到它们的凋零或枯萎,看到它们“零落成泥碾作尘”,即使同样与睡莲出淤泥而不染的拥有硕大花瓣的荷花,其凋零时的狼藉也着实让人感叹。只有睡莲,在它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一如既往的美丽和安详。
睡莲的生命历程完美得如同童话,可是,能够如同童话的生命又有几个呢?人们更多见的,只是寻常花木的生长凋零吧,那么,即使不能如睡莲般华美从容,也当如其他花儿那样自信执着,在每个不同的时段,一次次重复,一次次展示生命的繁华吧?
每朵花儿都有它们自身独特的美好,都有它们该有的归属,也许花开灿烂,也许花落羞涩,也许只花开一度,也许常开不败,正如生命,正如感情,能够璀璨,也能够平淡,也许匆忙,也许从容,而只要如花开花落般尽情,是否就已无悔?
应该是吧,在生命的历程中,看多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其实这种种也就是大千世界的必然组成而已,不会再有太多感慨了,因为这花开花落,终于让我明白:
所谓幸福,其实也就在每一个花开花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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