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浅谈本草研究中的创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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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药物炮制的本草考证 药物炮制是中药学非常具有中医特色的内容。在数千年的发展过程中,中药炮制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不同的药物、不同的用途、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区,都会影响到药物炮制方法。处理 这些纷繁的炮制法,使之既有效又经济地为中医用药服务,光靠实验研究是不够的。我们不可能逐药逐法地去进行验证。更何况传统中药炮制与中医理论密切相关,实验研究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因此,本草考证有其独特的意义,它有助于缕清历史上炮制法的源流、种类及其不同的运用,为现代发掘、验证合理的炮制法提供符合中医用药实际的文献依据。 50年代到“文革”前,收集总结各地炮制经验是当时的主要工作。近二三十年以来,药物炮制的本草研究才真正蓬勃地开展起来。在这一研究中,应该特别提一下王孝涛先生的业绩。王先生本身是从事炮制研究的,他和谢宗万先生一样,接受过现代科学研究的系统训练,又具备本草考证的深厚功力,80年代他发表的有关酒制法、地黄炮制法等个案研究,丰富的史料和严谨的考证为此类的研究提供了范本。更重要的是,王先生与许多同仁经过近20年的努力,编成了《历代中药炮制资料辑要》(1965年完稿,1973年内部印行)。这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工作。古代虽有少数几本炮制专著,但远不能反映历史上炮制发展的实际。这方面大量的资料散见于医方书中。汇集这些资料真正是沙里淘金。在当时计划经济体制下,依靠专家的研究激情和行政组织的推动,集合了众多的专家,低成本甚至是完全无报酬(包括不署名)地完成这个大项目。该书从167种古医方书中摘取药物炮制资料,按引书顺序排列,为此后炮制的本草考证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素材。在此基础上,王孝涛等先生又以药物为单元,正式出版了《历代中药炮制法汇典》(1986年),使得药物炮制的本草源流更加系统。本草考证在炮制研究中的地位由此得以稳固建立。在从事药物炮制实验研究之前,进行与选题有关的本草考证,这已成为一定之规。 近年以药物炮制法沿革为题的文章大量涌现。可是仔细核对其原始资料,不难发现,很多文章的资料并没有超出《历代中药炮制法汇典》的引书范围。罗列史料,缺乏分析,成为某些类文章的通病。照此下去,必将使药物炮制的本草考证平庸化,成为毫无新意的文献综述(甚至是文献凑合)。本草考证之所以称之为考证,不是简单地堆砌资料,而是要从生产实际中发现问题,从古代本草资料中缕清其发展脉络,寻求其历史原因,并提出去伪存真的个人见解,这才算是真正的研究。否则,就会使人看轻了本草考证的意义和作用。 那么,是不是说有了《历代中药炮制法汇典》之类的书籍之后,单味药或单一的炮制法就没有再进行本草考证的必要了呢?否。我们反对的是依据他人已经汇集的资料,略加组织就当成考证。这样的工作毫无新意,无法为炮制的现代研究提供借鉴。但如果有更丰富的史料,更有说服力的依据,能对某些生产实际问题提供新的参考,那又另当别论。必须正视的是,《历代中药炮制法汇典》所引用的古医书才167部,而现存的医方书至少也有4000部以上。可以断言,在《历代中药炮制法汇典》所引史料之外,还有大量的炮制资料未得到发掘,再次广泛地汇集炮制资料是完全有必要的。当然在市场经济的情况下,这一工作有相当的难度。因为靠个人之力非常困难,而要想发挥专家群体优势,其成本和凝聚力都存在问题。即使有朝一日能把所有古代炮制资料集于一炉,也不等于大功告成。分析这些史料,需要现代科学和史学、社会学等多方面的知识,才会有比较正确的结论。因此,炮制的本草考证不是没有发展空间,而是需要把研究推向更深更高的层次。 另一个倾向必须注意的是,以往在炮制的本草考证方面的论著较多,但是对同样具有极为丰富内容的中药传统制剂学的本草考证却显得非常稀少。须知中药的制剂不仅种类众多,而且至今沿用不替。中成药的发展是和药剂防腐技术进步紧密相关的,但这方面的发展规律并无深入的考察。已故药学史专家朱晟先生生前曾和我讨论过大蜜丸蜡壳密封技术是什么时候发明的,这个问题到现在还不很清楚。蒸馏技术,还有秋石(性激素)制备等先进技术,均曾在世界医药科技发展史上占有领先的地位。但在中国,对中药制剂的本草考证在朱晟先生故去后,还没有见到卓有成就的后继之人。在未来的世纪中,亟盼有志于此的青年学者能做出成绩。 四、本草研究的相关问题 以上所谈的是本世纪本草研究最多的三个方面:本草文献、药物品种、炮制方法。但是,这就是 本草研究的全部内容吗?当然不是。药学中最为多见的实际是药物的效用问题,而这方面的本草 研究实在太少。一味药物的功效形成,决不是一句“经验所得”能概括得了的。几乎每朝每代,都有自己的热门时髦药,这些药物在历史上走马灯式的“你刚唱罢我登台”。影响药物使用的种种用药思想,是中药学一个很重要的内容。高晓山先生等的(中药药性论)在药性理论的本草研究方面已经做了很有意义的工作,为以后更深入广泛地开展此类研究趟出了一条道路。可以预见,药物效用的浮沉隐现历史的研究,将会为当代药学发展提供非常有意义的借鉴。这方面的研究是广大临床医生可以大显身手的地方。 药物发展过程中不仅品种方面存在着同名异物的问题,同时也存在同物异位(药用部位)的问题。有些药物古今用药的部位是不相同的。笔者曾对龟甲(全甲)向龟板(下板)演变的历史进行了本草考证,结果证实李时珍所说“(龟甲)古者上下甲皆用之”是完全正确的。现代实验研究也支持龟上下甲可以同等入药,因此,从1990年开始,《药典》将久已废弃的龟上甲重新作为药物;龟甲又恢复了其历史的真实面目。类似这样的例子决不只是龟甲一味,还有待更多的学者从用药实际出发,将药物同物异位的种类加以梳理研究。 在药物品种、炮制、效用、入药部位、用药分量等方面,同样尊崇《本草经》和张仲景用药的日本、朝鲜,却有很多与中国不一样的地方。例如茵陈蒿,中国讲究的是“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茵陈当柴烧”,即使用幼嫩的苗,而日本却使用结了果实的老蒿。是什么历史原因造成其中的许多差异呢? 这就是中外用药比较的本草研究课题。尽管已有许多学者注意到这一现象,但系统深入的调查和考证尚未开展起来。 道地药材的研究也是适用本草考证的重要方面。近年来,这一研究受到了重视,被列为重大课题进行攻关,有关的专著也已出版。道地药材是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既有经验的总结,也有 社会因素的促成。各道地药材产区的药学人员如果也能参与到这一研究,利用地利调查乡上史料、民间口传,可望使这一研究更加深入。 药物的栽培驯养在我国已有非常悠久的历史,但这方面的本草研究一般不受人重视。可是,就本人所知,栽培菌类植物茯苓至少在南宋已经开始,其方法与现代相差无几。此外,我国唐代就有 驯麝取香的先例,北宋就开始淡水养珠,南宋就有人工牛黄……这些研究的意义并不在于和外国人争发明权,而是有可能为当今中医药发展提供直接的启示。人们熟知的浙八味、四大怀药等,可是又有谁肯下工夫将其栽培发展历史流理清楚呢? 还有,导致中国犀牛灭绝的原因之一是中医将此物作药,并赋予其神奇的色彩。历史上被中医用作药物的某些动、植物,乃至动物化石,已遭灭顶或行将灭顶之灾。犀牛已从中国绝迹,老虎、羚羊、穿山甲、野生人参、某些稀有的龟,都已岌岌乎危哉。现在我国政府已经注意到动植物保护的问题,但是,如果有人能运用本草考证的方法,全面探讨一下属于濒危动植物的药用历史,也许会引人深思。 以上只是选择中药学涉及的部分内容来说明本草研究还有许多领域是荒芜的。未来世纪不能再把它们撂荒。此外,与中药相关的内容的研究更加繁多。历代药物的价格浮沉与那些历史因素有关呢?本草中体现的历代各地民俗民风有哪些呢?儒、释、道对中药药理的影响表现在何处呢?如何用现代药物实验、临床验证、野外调查等方法辅助从文献入手的本草考证呢?……总之,拘守 本草考证旧套路,只是在几个问题上转悠,道路就会越走越窄。 在下一个世纪,本草研究应该注意从存厚古转向不薄今,加强晚近本草的研究;从中国本草扩大到有承继关系的异国本草;从汉族本草发展到多民族本草研究;从局限于药学中少数主题扩展到 全方面;更进一步采用多种现代研究方法辅助单一的传统本草文献研究;把本草研究的视野从自然科学扩大到人文科学(如社会学、人类学、经济学、哲学等);注意及时总结各方面本草研究的经验,使之上升到理论;壮大本草研究队伍,使更多不同学科和地区的同志者共同切磋。本草研究不是少数专家的事,它需要多学科的人士共同参与,这样才能使本草宝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因此,在本世纪之末,我呼吁热心于本草研究的同仁,扩大视野,开拓新路,勇于创新,使本草研究之树长绿常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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