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社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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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有人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伟大的女人。事实上，那个伟大的女人注定在受苦。 １９７８年，新婚之夜，胡昭程对妻子说：“彩云，你嫁给我可是要多吃苦的哟。当老师的，生活清贫，工作劳累，你可别后悔呀！”张彩云坚定地回答：“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我无怨无悔。”一个家，上有８０高龄的父母，下有未成年的儿女——儿子胡涛还是个弱智，张彩云既要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儿子，又要督促女儿学习，料理昭程父母的生活，还在坚持上班——她是小学教师，长期担任班主任，她的辛苦可想而知。 张彩云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把事业看得高于一切的人，他的不能按时回家已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但是，每天下班后，张彩云张罗着饭菜，时不时会站到窗子前，向路上张望：如果胡昭程回来的话，一定会在那里出现的。然而，每次都是望穿秋水，胡昭程的影子都看不见。而由于站立过久，张彩云的腿都麻木了。 张彩云家饭桌上的菜很有些特别，这与她那个早出晚归的局长丈夫有关。由于胡昭程经常加班，回家时间没个准。每次，张彩云炒了菜，坐在桌前等。等到菜冷了，又去热。再等，再冷，再去热。如此这般，等到胡昭程坐到饭桌旁吃饭，那菜早已熟透了心。一家人全部到齐吃顿饭，这种机会很少；一家人舒舒服服地吃顿热气腾腾的饭，这种机会就更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这样讲，平常人家里吃饭的事儿，在胡昭程家里就变得奢侈。 １９８７年，张彩云患上了严重的肺结核病，在医院住了３个多月。医生说，倘若再上讲台去吃粉笔灰，这病很难痊愈，他建议张彩云改行，换个职业。当时的教育局长听说后，通知人事部门下调令，给张彩云换个工作。然而在家中，胡昭程却对妻子说：“彩云啊，全县需要照顾的老师太多了，我们不能带头要这个照顾。”虽然当时张彩云心里不痛快，但她觉得自己不能拖了丈夫的后腿。 １９９０年，由于劳累等原因，张彩云旧病复发，又住进了医院。这次主治医生找到了胡昭程，严肃地对他说：“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真不知道怎么治了，你也该为妻子多想想啊！” 张彩云也跟丈夫说：“昭程，给我换个工作吧，我感觉好累。把家里照顾好了，还能更好地支持你的工作呢。”当时，胡昭程已是教育局局长的职务上接Ｃ１版 调动工作是很容易的。可他歉意地对妻子说：“彩云，不是我不体贴你。我当局长，会有很多双眼睛望着我。知情的人了解你的困难，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在以权谋私呢。”张彩云也就算了。 后来，局里人事部门与其他领导商量，瞒着胡昭程给张彩云调动了工作。胡昭程知道了这事，硬是将调令追了回来。局里又重新开出调令，结果又被胡昭程追回来了。自此，张彩云再也不敢提调动的事了。 胡昭程理解妻子。所以，不久就把父母送到乡下，专门请了保姆照顾。 胡昭程不算一个合格的丈夫。儿子涛涛生病的时候，都是张彩云一人照顾，其累可想而知。胡昭程不是不明白，他也心疼自己的妻子啊！他是有心却无力啊，他太忙！ 病榻上的胡昭程看着自己憔悴的妻子，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彩云，我对不起你……”那一刻，张彩云泪雨纷飞。她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胡昭程在他女儿心目中，是一个怎样的人？“爸爸总是那么忙，没有闲暇的时候。我以前觉得他作为爸爸，是不称职的，但从工作上来讲，他是绝对称职的。”上小学三年级时，小胡婷在作文中这样写她爸爸：“下雨了，我好羡慕别人呀，因为别人的爸爸都来接他（她），只有我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等呀等，直到雨停了才一个人独自回家。”那时小胡婷常常想，要是爸爸也能来接她就好了，一次也行！然而胡昭程长期加班加点，是不会来的。 每次过生日，胡婷总是希望爸爸回家，与她在一起。她常常瞪着眼问妈妈，为什么爸爸总是那么忙？她在日记本里写道：“爸爸，要是当局长总是那么忙，那您不当局长好吗？” 胡昭程也有按时回家的时候，但一进家门，身子就往沙发上一躺，胡婷好几次想叫爸爸，没敢吱声…… 胡婷是家庭的希望。婷婷聪明活泼，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又会几种乐器。从司法警官学校毕业后，她原本想，父亲是局长，进教育系统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哪知胡昭程却说：“全县待业的人那么多，有的师范生都不能落实到位，我的女儿不能搞特殊！”当时婷婷气极了，她赌气地对胡昭程说：“你不给我安排工作，我就到大西北去打工！”胡昭程笑着说：“好啊！我退休后也到大西北去。” 后来，胡婷到郴州打工。胡昭程到郴州开会时，见女儿汗流浃背地在街上推销矿泉水。他走下车来，夸奖道：“你这样自强自立，做爸爸的为你自豪！”然而胡婷却发现，父亲在离开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花。胡婷似乎一下子理解了父亲。她说：“他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但他绝对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一个不可理喻的亲戚 “一人当官，全家从严”这是胡昭程定下的家规。 胡昭远是胡昭程的亲弟弟，在县里是小有名气的建筑包工头。他曾多次跟哥哥提出想承包教育系统的工程。然而胡昭程对弟弟说：“你搞工程，我做哥的百分之百支持，但只要我一天在教育局，你就要回避！” 胡昭程的表妹黄小凤，自费委培从幼师毕业，想进教育战线。胡昭程的舅舅为此事先后七次登门请外甥帮忙。胡昭程对舅舅解释说：“只有确属教育战线委培的师范生才能安排，像小凤这种情况的县里还不少。小凤能安排，其他人怎么办？”舅舅又搬出胡昭程的老母亲来做工作。然而母亲也没能让胡昭程说出一个“行”字。” １９９０年，时任教育局局长的胡昭程提出调整学校布局，将全县２０３所学校调整为１０７所，其中胡昭程的家乡寒口中学，因生源不足，也在调整之列。乡亲们得到消息后，推举有威望的长辈找胡昭程说情，要求保留下来。胡昭程耐心地解释：“这次调整学校布局是全县教育改革的大动作，请乡亲们谅解。”最后，寒口中学还是按计划并到了城关中学，胡昭程也因此背上一个“六亲不认”的罪名。寒口乡的孩子们上了城关中学以后，回到家里，满嘴都是新学校的好。乡亲们对着胡昭程静静的面容，失声痛哭：“昭程，你是为孩子们好啊，当初我们骂你，不该啊！” 焦裕禄式的局长 胡昭程在教育局工作的１０年里，把桂东的教育办成了发达地区的教育，被称为奇迹 １９９４年，桂阳县学校布局在胡昭程的规划下，整体搬迁重建学校６３所，扩建、改建学校２１所，还有２３所布点学校正在建设和筹建之中；１９９６年，在全县实现了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的目标；１９９８年，提前两年达到全县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目标。另外，在优化资源配置的同时，对教职工进行竞聘和岗位责任制，提高了办学质量。２０００年全县２４８名高中毕业生，上高考录取线的有２１２人，上线率达８５．４８％。 胡昭程有胃病，渐渐地成了大伙都知道的一个秘密。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一次会议上看到胡昭程呕心沥血的一幕…… 当时正是学校调整布局工作的关键时刻。胡昭程当时正在住院，局长办公会就在病房中进行。房间里很静，只有胡昭程那微弱的声音。忽然，胡昭程猛地一张口，大口鲜血喷出来，浸得雪白被单上一片殷红…… “面对全县两千教师，我掏不出多少钱，但我可以掏出一颗心。”这是胡昭程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１９９７年农历腊月二十九，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这天胡昭程要去看望一个人，是彩洞小学唯一的一位教师，名叫郭大荣。 汽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走了８０公里，停下了，前面道路塌方。“车过不去了。走路还有１０公里，去还是不去？”司机看着胡昭程说。“去。又不是头一回走路。”胡昭程说着，已经走在了前头。 郭大荣看到胡昭程惊喜不已。“年货够了吧”胡昭程亲热地询问。“够了够了。”郭大荣有些不自然地答道。郭大荣这句假话当然瞒不住胡昭程的眼睛。他也不说破，而是顺着郭大荣的话说：“够了就好！够了就好！”边说边掏自己的钱包，“我这里一点心意……１４０元，给小孩买点过年的礼物。”“郭老师家里经济困难，你们研究困难补助时，不要忘了他！”胡昭程向随行的学区主任钟治民低声嘱咐。“你这里有４名学生不想读书了？”胡昭程询问郭大荣。“是啊，胡局长怎么知道的？”一旁的钟治民也惊叹胡昭程如此深入。“防止学生辍学是一件大事啊，我当局长的岂能不管？我今天来也要协助你们做做劝学的工作啊！”过年后开学，４名学生全部到校报到，他们不能辜负教育局长的期望。 如果一向坚持原则的胡昭程忽然之间“不讲”原则了，那一定是他另有想法。 ２０００年９月的一个下午，胡昭程在全溪乡检查工作。从来不愿麻烦别人的他，突然来到全溪小学，说要留下来吃顿饭。老师们喜出望外，能够拿得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胡局长，吃得好吗？”“我吃起来好，你们吃起来就不好。”这句话可把老师们弄糊涂了。“你们看，满桌子都是干菜、咸菜，我从县城来，吃这些菜可以换换口味，你们呢，天天吃这些，不行呃！” 饭后，胡昭程请来村里干部，要求划一块地给学校，供老师们种菜。他又为学校装上了抽水机和水管，让老师们吃上自来水。然后，他到供电公司，给学校换上了变压器。那忽明忽暗的灯光，胡局长记在心呢。离开的时候，胡昭程掏出９元钱交了伙食费。和他同去的办公室主任和司机每人交３元。 胡昭程公私分明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教育局财会室有两张入帐单据给许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张为２０００年１月７日，胡昭程交来租车费１１元；另一张２０００年２月２１日，胡昭程交来租车费１６０元。县教育局干部邓桂新说租车费是胡昭程私事用了车交纳的费用，他主动交的，这张单据也是他亲手送过来的。 ２０００年１２月２１日上午１０时２０分，患肝癌的胡昭程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昭程走了，从此全国上下掀起了一股学习胡昭程的思想热潮；昭程走了，一根草紧紧咬住青山，青山作证：英雄到处是丰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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