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利益的忠实代表——胡昭程
2000年12月24日，八面山下，沤江河畔，青山俯首翠柏肃穆。这一天，是桂东人民的优秀儿子——胡昭程出殡的日子。一个个花圈卫幅幅挽联，寄托着无限的哀思。人民自发地从四面八方涌向县城，前来参加他的葬礼……
胡昭程生前是桂东县人民政府助理调研员兼教育局局长。一名普通的县教育局长为何让人们如此魂牵情绕？
人民的需要就是他的事业
桂东县地处湘粤赣边界，山地面积占了全县总面积的90%以上，素有“湖南的西藏”之称。2000年人均收入只有1098元，是国务院认定的重点贫困县，“八七”扶贫攻坚延伸县。
桂东穷，根子在教育。县委、县政府组织的一次全县性调查显示：家里有一个以上高中毕业生的，生活比较富裕；有一个以上初中生的，可以脱贫；没有初中以上文化的，基本处于贫困状态。
1948年出生的胡昭程在桂东从事教育工作30年，主持县教育局工作、担任局长达10年，深知教育在全县脱贫攻坚中的位置，也对桂东的教育状况也如指掌：桂东教育落后的原因，一在基础设施条件差，二是学校布局过于分散。90年代初，他主持县教育局工作时，全县200多所学校、教学点几科都是干打垒的房子，危房面积近4万平方米。
“再也不能让山里伢子坐在风雨飘摇的危房里上课！”在一次局长办公会上，胡昭程坚定地向局里一班人表明了他的决心。办教育不容易，对于年财政收入不过2000万元的桂东县来说，办教育更难。从此，他瘦弱的双肩不再轻松。为了筹措资金，争取中央、省、市和其他方方面面的支持，胡昭程想尽了一切可想的办法。他给上级领导，各方朋友，或是通过转弯抹角介绍认识的各方人士，打电话，写信，请求对桂东教育的支持。香港“苗圃行动”原来并未将桂东县列为援助对象。1994年6月29日，胡昭程了解到这一信息后，就下定决心要争取到这个项目。有一次香港“苗圃行动”到另一个县实施行动项目卓越，胡昭程当了一次地地道道的不速之客。会上，本没有安排胡昭程发言，他诚恳地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并在会上声情并茂地介绍了桂东教育的状况。胡昭程在汇报情况时有条不紊，哪怕是对哪个贫困村小学哪处墙缝开裂，哪个地方漏雨，哪个孩子交不起学费，他都介绍得清清楚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的这番发言感动了在座的每个人。负责“苗圃行动”的工作人员察先生、陈小姐后来动情地说：“胡局长的那番
交谈使我们决心援助桂东县的教育，实践证明，桂东县项目实施是很成功的！”几年来，在他的积极努力下，桂东县争取“苗圃行动”资金598万元，建成“苗圃希望小学”29所。此外，还引进世行贷款760万元，贫困地区义教工程款524万元，福建、上海等地捐款182万元，共计2261万元。这些资金为改善办学条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争取外援的同时，胡昭程想方设法启动内力。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全县哪个学校动工奠基，无论多忙，他都要参加，并带头捐款。县委副书记罗丽对此感受颇深。罗丽回忆1996年她在大塘乡任党委书记时，那年春天，春峰小学开工兴建。在奠基仪式上，胡昭程带头捐款100元，并动员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该乡全溪村、蛟州村建小学时，罗丽又看到了同样的一幕。县教育局部分经常在他身边工作的同志说，胡局长个人为全县建学校究竟捐了多少钱已无法一一统计清楚。
学校布局过于分散，师生比例失调，导致有效的资源得不到充分合理利用。于是，胡昭程大胆提出，调整学校布局，将全县203所学校调整为107所。
要缩减96所学校，107所学校全部按一流标准建设，其中63所学校要整体搬迁，谈何容易！为此，胡昭程随了来自各方面的责难和压力。他的家乡寒口中学生源不足，只有80来名学生，也在调整计划之列。家乡的父老乡亲得到消息后，推举有威望的前辈找胡局长说情。胡昭程耐心地解释：“这次调整学校面局是全县教育改革的大动作，请乡亲父老能理解！”最后，寒口中学还是被撤并到城关中学，他同时也背了个“六亲不认”的骂名。
“盘子”敲定后，接下来是考察论证各所学校如何定点。就像当年焦裕禄考察兰考的沙丘一样，胡昭程开始成天在全县18个乡镇转来转去，足迹遍及近百个山头，行程数知公里。有时饿了，就嚼几口随身携带的饼干，渴了，就俯下身子，掬起一捧山泉。这样的日子一多，慢慢地就熬出了胃病。有一天，他胃病发作住院，可全县学校调整布局工作正在关键时刻。于是，他就在病房里主持召开局长办公会。床头挂着三瓶药水，胡昭程一边打针，一边布置工作。整个房间静极了，只有胡昭程艰难的说话声。豆大的汗珠布满了他瘦骨嶙峋的额头。突然，他忍不住猛一张口，一大口鲜血喷在了洁白的被单上……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30多年来，胡昭程扎根山区，无私奉献，为桂东的教育事业付出了心血和生命。特别是主持县教育局工作以来，他团结和带领全县教职员工求真务实，锐意创新，走出了一条符合贫困山区实际的发展教育的路子，创造了辉煌业绩，使桂东教育逐步摆脱了落后面貌。1992年，桂东县成为湖南省首批“实验教学普及县”；1996年，桂东县基本扫除了青壮年文肓；1998年，桂东县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提前两年实现“两基”目标，被省、市人民政府授予“两基”工作先进县称号；1999年4月，省委、省政府在桂东县召开全省贫困地区与少数民族地区农村教育现场会，下发了《关于学习推广桂东县教育改革和发展经验的通知》，使桂东成为全省农村教育的一面旗帜。
如今，只要你踏入桂东这块土地，你就会发现，最新最漂亮的房子就是学校，63所布局调整后新建的学校，似63道瑰丽的风景点缀在桂东的山坡、绿地和丛林中。100余所学校基本配齐了电脑室、语音室、图书室、仪器室……更给这闭塞的山区带来了现代化的气息。一所所拔地而起的学校，是一座座人生的丰碑。那上面镌刻着胡昭程一腔热血倾教育的丰功伟绩。
胡照程常说的一句话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人们没有文化，怎么去掌握科学技术？没有科技知识，又怎能脱贫致富？”
人民的利益就是他的责任
在胡昭程女儿的心目中，“爸爸总是那么忙，没有闲暇的时候”。上三年级的时候，年幼的胡婷在作文中写道：“下雨啦，我好羡慕别人呀，因为别人的爸爸都来接他（她）；吸有我，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等呀等，直到雨停了才一个人独自回家！”班主任教师看了后直掉泪。
每当夜深了，胡婷领着弱智的弟弟靠在临街的窗前，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窗外，看到人家的孩子晚饭后一蹦一跳地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去散步，看电影，总希望能看到爸爸熟悉的身影出现。然而，他们哪里知道，爸爸正在工作、加班或是出差。即使偶尔几次爸爸能按时加家，爸爸那疲惫的身子往沙发上一躺，妈妈纵有千万句委屈的怨言，也只好化作心痛的泪水往肚里咽。
年幼的胡婷曾向爸爸提过一个不是十分过分的要求：“爸爸，要是当局长总是那么忙，那你不当局长好吗？”面对孩子这张稚气的脸，胡昭程眼眶里充满着辛酸的泪水。是啊，这些年来，他欠妻子、儿女们的实在太多了。同事们几乎没有看过他陪家人在一起散过步，逛过街，看过电影。每次出差回来，他进的第一道门便是办公室。1997年一天上午，他从外地出差回来，看看时间尚早，顾不上将行李回家就径直进了办公室。当时县一中的主体工程建设已到关键阶段，他一直忙到快要下班，由于晚上还要开会，才猛然想起向家里打个招呼。可电话打回家却无人接，后来向妻子单位的同事打听，才知妻子几天前生病已住进医院。
在调整学校布局的几年中，胡昭程总是随身携带着三件“宝”：图纸、卷尺、指南针。63所学校的整体搬迁，从选址、规划、设计、施工、质量监督，乃至材料的采购，他都要亲自参与，件件过目。曾在大塘中学当过校长的普乐中学校长李国平对胡局长勤奋务实的工作作风感触很深。1996年4月的一个阴雨天，山里乍暖还寒。胡昭程站在齐腰深的鱼塘里测定大塘中学教学楼的朝向，为了准确测定方向，他拿着指南针在鱼塘中来回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有人劝他算了，偏点正点没关系。他却正色道：“那可不行，方向定得准不准，关系到教室的采光，弄不好会影响学生的视力哩！”负责施工的县一建公司一名副经理看到他这副认真的样子，亲切地称他为“风水先生”。
县一中的搬迁重建，是桂东教育的形象工程。“要建出全市中学的一流水平！”为此，胡昭程把自己的办公室桌搬到了县一中重建搬迁办，一有空他就往工地上钻。下基脚的时候，他发现石头质量不是太好，砂浆也不合格。从不生气的他气得暴跳如雷，亲手将砌好的石头挖出来，并要求施工单位从40公里外新坊乡境内的青洞运来硬度高的好石头打基础。地面水磨石的颜色则是他经过一个月亲自反复配料调制出来的。
县一中实验室主任郭立中对采购瓷砖一事记忆犹新。1997年7月，县一中重建工程需要采购一批瓷砖。临行前一天，胡昭程对采购员说，几十万元可不是小数目，千万不要上当受骗！第二天，他还是不放心，要亲自带队到广东佛山选购。采购员知道他肝部已隐隐作痛，而且皮肤过敏，身上起满了“风丹”，奇痒无比，就劝他不要去了。他笑笑说：“不碍事的！”他们3人一行到了佛山一家专营瓷砖的大公司，看好了样品，谈妥了价格就要装货。胡昭程摆了摆手，说：“我要一箱箱进行检查后再装！”老板以为胡昭程只是说说而已，便同意说：“随你怎么检查，我的货箱箱都过得硬。”说完，胡昭程却真的一箱箱拆开检查。这天一共要装3
车、500万片瓷砖。两个小时过去了半车还没装好。老板发脾气了：“不卖了，不卖了，我做了十几年生意，还没碰到这样验货的。”胡昭程一边和同去两位同志一起继续一箱箱开拆，一边回答说：“你刚才不是答应过随我这么验吗？”老板没办法，只好随他去。胡昭程还专门提来一桶水，告诉同去的同志
：“放在水里不起泡才算好瓷片。”直到中午，才装完一车。同去的两位同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胡局长，下午还是改为抽查算了吧！”胡昭程却不同意，说：“花钱买东西，我们又没输什么理，不一箱箱地验，我怕保证不了质量。”这天，他们连续干了12个小时，直到晚上8
时许才装完车，通过一箱箱检查，他们发现，有些瓷砖虽然可以用，但末达到样品的要求。胡昭程如实地向老板提出来，老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没看到过像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并答应少收5000元钱。在回家的路上，胡昭程乐滋滋地说：“今天这一天忙得值得，既节约了5000元钱，又保证了瓷砖的质量。”
第二次，县一中党委书记周干儒带队再去选购瓷砖时，老板误以为周干儒是胡昭程的领导，便对他说：“你回去要批评上次来的那个办事员，买瓷砖哪有像他那样检查的？”周干儒告诉瓷砖老板：“他是我们的教育局长。”老板惊讶得睁大了疑惑的双眼。
2000年11月11日，郴州市第六届中小学田径运动会定在桂东举行。11月初，筹备工作处于紧张阶段。肝癌晚期刚做过第一次手术的胡昭程
，病情并没有出现多少转机。住院费太贵了，家里还有太多的事要处理。于是，10月15
日他执意办理了出院手续，说回家治疗，却没有真正回桂东的家，而是住在郴州的姨姐家，还要求保密，说是怕惊动亲朋好友。11月2日，将要在市六运会上表演团体操彩排在桂东县一中田径场举行，胡昭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观摩的人群中，撑着伞，裹着一条厚厚的围巾，夹在人群中，静静地观望着，思索着。在11月5日清晨去长沙做第二次手术的先天晚上，胡昭程就局里当前的工作以及彩排中发现的一些问题，如哪个动作不熟练、哪个队形不标准，再加六面大鼓助威等等，一一指出来，委托两位副局长落实改进，一直安排到晚上12时左右。谁能想到，这竟是胡昭程最后一次与班子成员商讨工作，他再也没能回到工作岗位，回到师生们中间。11月11日他亲手策划的那场气氛热烈的开幕式，团体操上那六面擂得“咚咚”作响的威风锣鼓却无力把他从病床上唤醒。
用好人民给的权力是他的原则
县教育局长虽然是个连“芝麻官”都够不上的官，但还是掌握着一定的权利。胡昭程认为，权力无论大小，都是人民给的，做人民利益的忠实代表，就要为人民用好权。
用钱，是教育局长的权力之一。
胡昭程想，桂东是贫困县，筹措教育经费困难，我一定要将它用好，让桂东人民放心。
过去的中学课本有篇课文，题目叫《梁生宝买稻种》。跟胡昭程出过差的同志说，他就是当代的“梁生宝”。
到郴州市出差是件经常的事，胡昭程却很少住旅馆，尽量清晨出发，白天抓紧把事办好，晚上就赶回150公里外的桂东县城，以节省差旅费。2000年7月的一天，胡昭程带人到郴州出差，上午11时就到了五连冠酒店。当打听到要找的人已下乡去了，要下午6时左右才回来时，便有人提议在五连冠酒店开间房睡午觉。胡昭程舍不得花费住宿费，他说服同去者坐在大厅里等。等久了，同去的普教股长彭召英便不耐烦了，她见胡昭程闭目养神，以为他睡着了，便嘀咕了一句：“有房间不住，坐在大厅里像群叫花子。”谁知胡昭程并未睡着：“谁说我们像叫化子？当年梁生宝买稻种时哪有这么好的地方休息……”最后，大家陪他在大厅里等了整整7个小时。
下级跟他出差“受罪”，上级与他出差也“吃亏”。桂东县县长李上德与胡昭程一起去长沙出差，他将县长带到省教育系统的内部招待所去住便宜房间。这家招待所可凭教育系统的证件享受五折优惠，胡昭程竟然给李上德办了个内部证件，将他的县长职务降格为“桂东县教育局党组书记”。
现在，建筑工程开支中有“管理费”这个项目。这里面确有管理方面的费用，但如果将一些吃的、喝的以及一些不好处理的开支也列入其中“处理”，那么“管理费”占工程总造价的10%就属“正常”了，有时高达20%甚至30%也不足为怪。可是，胡昭程每到一处建筑工地都要求“三不”：不吃招待餐，不准摆香烟水果，不准喝公款购买的饮料和矿泉水。新建桂东县一中的总建筑面积达10000多平方米，总造价1000多万元，管理费却只占总造价的0.6%。上级审计部门审计后，惊叹这是一个奇迹。
1995年至2000年，桂东全县的学校基础设施建设总支出才6200万元，却上了大大小小300多个项目，总建筑面积达12万平方米。剔除征地等费用，农村建筑每平方米造价才300元，城里也只600元。比照外地的一般行情，要少花1/3甚至一半的钱。
有车，是教育局长的又一权力。但不到万不得已，胡照程是不会动用公车办私事的。有几次因私事用了车，他都按规定缴了费，至今财务室还保存着他的交款单。2000年11月，胡昭程在长沙住院要动大手术了，县教育局准备派公车将她妻子送到长沙护理他。胡昭程知道后，在病床上打手机，批评有关人员不要这样做，又叮嘱妻子来时不要坐公车。为了赶时间，办公室主任黄曙光“擅自”作主，用公车将他妻子送到郴州再转火车到长沙。胡昭程知道后，弥留之际还嘱咐外甥记着交费。
人事安排，是教育局长最敏感的权力。桂东山高地僻，在乡下工作要比在县城工作艰苦得多，因此想找胡昭程拉关系进城的人很多。而胡昭程总是牢记自己的权力是人民给的，决不能用它来谋取私利，谁进城，谁不进城，应该以工作需要为准则，而不能以送不送礼或送礼多少为准则。
1998年署假的一天，一位想进城的教师送来一个大红包。胡昭程不在家，他女儿胡婷接下了。当时县教育局集资建房，胡昭程要交的3万元还差2万元无着落。妻子张彩云深知丈夫是决不会收任何礼的，等丈夫回来便建议暂时借用这笔钱，向送礼者说明以后再还。胡昭程坚决不同意。女儿不解地对爸爸说：“借钱不算受贿，我们买房子正缺钱，为什么不可以灵活处理呢？”“婷婷啊，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就算你的本意确实是借，可人家会这样理解吗？日后说得清吗？做人啊，一定要清清白白！”事后，胡昭程通过教育局一位在银行有关系的同志作保贷款买房，直到逝世仍有1万元贷款没还清。
对不该进城的，送礼也不办；对因工作需要进城的，不送礼也会办。对胡昭程的人事调动原则，许多人都深有感触，而黄曙光则感受更深。
黄曙光于1989年从东江师范毕业分配到桂东县流源中心小学当教师。第二年暑假，黄曙光意外地收到县教育局的调令，要他下学期到城关完小任教。黄曙光又喜又惊：我与胡局长非亲非故，莫非搞错了？事后他才知道，当时城关小学教师年龄老化，急需调有发展前途的年轻教师来改善年龄结构，正好这年春全县举行小学语文教学比武，黄曙光参赛时的超前教育观念和新颖教学方法给胡昭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黄曙光才有这意外的惊喜。
可是，胡昭程的妻子张彩云却没有这么幸运。
1997年，张彩去患肺结核病住院3个月，医生根据讲课肺活量大且吃粉笔灰会影响她的肺结核病痊愈的特殊情况，建议张老师授个轻松点的工作岗位。胡昭程没有同意。
后来，张彩云又因劳累而旧病复发住进医院。医生警告胡昭程：“若不给你老婆换个轻松点的岗位，此病第三次复发就很难治了！”见胡昭程没有动静，好心的主治医生以为是胡局长自己不好出面，便特意向主管教育的副县长提了此事。这位副县长给教育局主管人事的副局长打了招呼。这位副局长便背着胡昭程给张彩云开了调令，照顾她到县电大工作站任出纳。深知丈夫脾气的张彩云不敢去报到，等丈夫回来才商量：“昭程，给我换个工作吧，我太累，换个轻松点的岗位，也好照顾家里，更好地支持你的工作。”
胡昭程深情地望着妻子：“彩云，不是我不体贴你，我当局长，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你。知情的人体谅你的困难，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在以权谋私。”事后，胡昭程将自己的父母送回寒口乡老家，请个保姆照顾，以减轻妻子的负担。
2000年7月，女儿胡婷从省司法警官学校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教育局几位领导提议安排在教育系统。胡昭程说：“全县待业的人那么多，还有的师范生落实不到岗位，我女儿不能优先！”女儿赌气地对他说：“你不给我安排工作，我就到大西北去打工！”胡昭程脱口而出：“好啊，我退休后，也到大西北去陪我的宝贝女儿一块住。”
后来，胡婷到郴州打工。胡昭程到郴州开会时路过北湖公园，见女儿在推销矿泉水，特意下车勉励她自强自立。
桂东的群众说：有的人一人掌权，全家享福：胡局长是一人当官，全家从严。
做教师的贴心人是他的快乐
胡昭程办事坚持原则，初次接触给人的印象似乎不近人情；但接触久了，就能感受到他有颗滚烫的心。
1997年农历腊月二十九，天降鹅毛大雪，一般人都在顶风冒雪地往家里赶，可是胡昭程却驱车朝90公里以外的全县最偏远最高寒的青山乡彩洞村爬去。这个村的小学只有一位教师，名叫郭大荣，一家人在山上过年，胡昭程想去看看他，为他驱驱冷清感。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转了80公里后，遇上塌方。被胡昭程路途邀上的青山乡学区主任钟治民见状问胡局长：“车是过不去了，走路还有10公里，去还是不去？”“去！又不是头一回走路。”胡昭程与钟治民下车，踏着雪水向山上攀登，等到达彩洞时，鞋子和裤脚已被雪弄湿了。
郭大荣见到胡昭程，先是一惊，继而紧紧地握住胡昭程的手，热泪盈眶地说：“胡局长，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
临别，胡局长将身上仅有的140元钱掏给了郭老师。
胡昭程常对老师说：“论岗位，我是局长；论感情，我们是兄弟姐妹。”他这话，桂东的教师们都相信。
1987年农历12月24日是过小年，县林业中学的郭履骑单车不慎坠入河中遇难。胡昭程不仅到医院向非亲非故的郭履光老师的遗体告别，而且亲自为郭老师穿寿衣，亲亲自将尸体抬上汽车，连夜冒着大雨送到郭教师的家乡去安葬。在场者无不感动。
县二中有位老师因不够条件未评上职称，他跑到县教育局来骂过胡局长。可胡昭程并不记恨。这位老师年纪大了以后，胡昭程将他照顾性地从乡下调进县教育局。1998年，这位同志的瓦房漏士，胡昭程赶紧派人帮他检修；后来胡昭程搬到集资房去住了，又将自己原来那套住房照顾给这位老同志住。胡昭程病逝后，这位已离休的老同志十分悔恨当年不该骂胡局长……
1996年8月初，桂东暴发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灾。胡昭程立即带领教育局的同志，带着方便面，挑着救灾物资，下到各学区了解灾情，指挥救灾。整个抗洪救灾期间，胡昭程同志跑遍了18个乡镇、179所受灾学校和497户受灾教师及部分受灾学生的家。当他第五次来到流源乡检查灾后恢复情况时，发现一位教师的手在修河堤的劳动中磨破了十指，便拉着他的手看了又看，叮嘱他一定要戴上手套，上消炎药。胡昭程每到一处，都反复叮嘱学区负责人，一定要确保所有受灾学校按时开学，确保受灾教师全部按时上岗，确保受灾学生全部按时入学。
胡昭程走了，可是桂东人民不相信他会永远地走了，因为他弥留之际，还不忘嘱咐亲人要“好好工作”……还在为未能亲眼目睹六运会的盛况而遗憾……“不能让胡局长带着遗憾走！”在桂东一中师生建议下，教育局的同志将六运会的资料打成一个包，在追悼会上放到了胡局长的手上，让他放心地走。可是，胡昭程的双眼仍然睁着，桂东人民明白：胡局长对桂东教育事业的那份牵挂是永远也放心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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